新安郡主手里的玉佩是碧玉雕的,做工玉质自然都是不错的,但此时宁王妃的心没有放在这玉佩是什么样的上,而是自己的手只要一碰,新安郡主势必就会拿玉佩去挡,那时玉佩碎了,还不知道新安郡主会借此生什么样的事?
宁王妃只有悻悻然地把手收回来,瞧着新安郡主道:“郡主,你未免太不把王法放在眼里了。”新安郡主这才抬眼瞧宁王妃一眼,轻笑一声:“我怎么没把王法放在眼里了?我就是把王法放在眼里,这才只让人捆了故意惊扰马车的人送去官府,绝不走什么徇私的路封神灭仙记。”
宁王妃气的脸都白了,况且连叫数声来人,却一直没什么人来,这又出不去,不晓得外头是个什么情形,只得恨恨地道:“擅闯王府,捆走我的人,这还是把王法放在眼里的表现吗?”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妃不会连这点都忘了吧?”新安郡主闲闲地说了一句,见婆子们已经把人捆的结结实实,这才又道:“我要先把人犯给顺天府送过去,就不多扰了。”见新安郡主要走,宁王妃急的要命,自己这个侄儿娇生惯养,从没受过一点点苦,哪能这样送去?电光火闪之间,宁王妃有了主意忙上前扯住新安郡主的袖子:“姑祖母,您老人家快别动气了,这件事,确是我侄儿做的不对,可这样大动干戈,外人瞧见,也只会说宗室之间实在不和睦,到时难免会惊动陛下,又是一场气生,还请姑祖母坐下,侄孙媳妇先给你赔礼。”
新安郡主瞧宁王妃一眼这才道:“不敢,依了王法,我可不敢受你这礼。”宁王妃明知道新安郡主拿乔,却不敢露在面上,毕竟此时自己气势被压住,只得和侍女亲自扶了新安郡主坐下,又捧过一碗茶来屈膝献给新安郡主:“姑祖母,方才是侄孙媳妇疏忽了,忘了这是在家里,自然行的是家礼。”
新安郡主并没伸手去接茶,只是看着宁王妃,宁王妃牙一咬跪下双手献上,新安郡主这才接过茶淡淡地道:“王妃请起,我不过是一个老太婆,又只是个郡主,当不得王妃的礼。”这老太婆,宁王妃恨得牙咬,却不敢露出半分,毕竟宁王妃的依仗是帝后,而帝后也不可能为了宁王妃为难新安郡主。
宁王妃面上堆上笑:“姑祖母在宗室内德高望重,做侄孙媳妇的怎能不敬重,方才是侄孙媳妇晕头了,才和姑祖母说王法。”见新安郡主喝了一口茶,宁王妃忙上前接下茶碗对新安郡主道:“我侄儿还在那绑着,姑祖母大人大量,不和他孩子见识,还请姑祖母吩咐人放了他,亲自带了他上门赔礼。”
“赔礼是不用了。”新安郡主瞧一眼那侄儿才缓缓地道,宁王妃忙道:“赔礼是当的,哪能不赔?”新安郡主露出一丝笑:“我外孙女昨夜受了惊吓,这会儿还躺在床上发高烧说胡话,我女儿为了护住外孙女,胳膊都摔伤了,这些难道只换得几声赔礼?”
宁王妃忙道:“府里还有几样药材,我这就让人送去。”药材?新安郡主冷笑一声:“不必了,我们家虽穷,地位也低,比不得王府地位尊崇家私富裕,却也能照顾得了人。我这人恩怨分明,这件事要了也是平常的。”
说着新安郡主就叫声来人,先头的那两个婆子应声而上,新安郡主淡淡地道:“把这位少爷押出去,到马圈里捆到马上,也在马蹄那放个鞭炮吓一吓他。”新安郡主说的轻描淡写,宁王妃听的胆战心惊,她侄儿更是已经吓得大哭:“姑母救我。”
宁王妃此时也不敢拿出做王妃的款儿来,只得对新安郡主道:“姑祖母,您这样不是要我侄儿的命吗?”
“要命?”新安郡主笑的还是那样平静:“昨夜他在街上往马车那里扔鞭炮的时候,可曾想过车里人的命?还是他的命比起别人的命来特别值钱一些?那我倒要问问,我女儿再差,也是三品大员的妻子,翰林学士的女儿,宗室县主的婆婆,从夫从父从子,哪一样是能随便被人欺辱的?哪一样不比你那个侄儿的命不如?”
宁王妃看着满面怒容的新安郡主,既然软硬都不能,那只有还是用王妃的款儿出来,宁王妃直起背对新安郡主道:“郡主可别忘了,这是在宁王府,不是你的翰林学士府。”新安郡主瞧一眼宁王妃:“就因为是你的宁王府,我才敢这样大胆,还请王妃出去瞧瞧,你的人都在哪里?”
宁王妃又叫几声来人,外面还是空落落没有回音,有聪明的侍女急忙往外瞧去,这一瞧不由慌乱起来,平日守在廊下的侍女们一个都不见,院门口再到这厅门口,全是新安郡主带来的人,听到这样的回禀,宁王妃怒指新安郡主:“你,你竟然如此大胆包天,难道不怕……”
“怕,我当然怕。”新安郡主答的很爽快:“不过事后,我自会去向陛下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