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应了一声,百里肇也并没回头看向远黛,只抬手一指自己对面:“过来坐!”
远黛闻声,倒也并不言语,便自举步行了过去。她才堪堪举步,那边百里肇却又吩咐那婢女道:“这处冷,且取两个火盆来!”那婢女应了一声,很快便已退了下去。
远黛堪堪在百里肇对面坐下时候,那边睿王府中之人已送了火盆来。朝百里肇浅浅一笑,远黛道:“谢王爷体恤!”百里肇久居平京,又怎会畏冷,之所以令人燃了火盆来,自是为她。
嘴角微微一勾,百里肇平和道:“小姐客气了!”
这处地方,显然是百里肇早已准备好的。大理石桌上,搁着几盘瓜果,却与先时矮几之上的瓜果相仿佛,甚至还备了一壶酒,两只瓷杯。然而很显然的,二人谁也没有喝酒的兴致。
因身边拢了火盆的缘故,远黛倒并不觉得冷,平静抬手,她拈了一粒樱桃放入口中。
若有所思的看她,百里肇忽而淡淡道:“你若爱吃这个,我府中倒还有数筐没动,赶明儿我使人给你送去!”
远黛倒也并不客气:“如此便多谢王爷了!”
深思的看了远黛一眼,百里肇道:“我记得前次照水林中,你的话可并不少!”
远黛闻之一扬眉,眸中却反现出几分诧异之色来:“我以为,既是王爷使人请我过来,那便该是王爷有话要同我说才对。怎么如今王爷却反而说起这个来了!”言下之意便是照水林内,是我吹箫请了你来,所以我才说了那许多。今儿换了你请我过来,便该你多说才对。
显然并不习惯有人对他如此说话,轻拧墨眉,百里肇道:“我以为小姐该当有话问我!”
远黛平静道:“王爷错了!我并没有什么话要问王爷!”
眉头又是一皱,百里肇终是开口问道:“即使此事事关沅真?”
他原以为远黛乍然听到沅真这个名字至少也会表现出些许的关心之意,然而出乎他意料的,远黛却仍沉稳自如的摇了摇头:“沅真早已不是三岁孩童,她的安危实在无需我来担心!”
定定凝眸看向远黛,好半日,百里肇才忽而笑了出来:“看起来,你对她,倒是很有信心!”
颔首之后,却又轻轻摇了下头,远黛应道:“我之所以放心,其实却有两个原因!”她说着,便自抬眸看向百里肇:“第一,我相信王爷不会无故加害沅真……”
百里肇倒不意她会说出这话来,一怔之后,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看自己的双手,而后竟是微微一笑:“不瞒小姐,我这双手,其实算不得干净!”
对他此语完全漠然视之,远黛在顿了许久之后,却顾自的说了下去:“第二,我相信,即使王爷有心想要加害沅真,也未必便能得逞!”
骤然听了这话,却由不得百里肇不失声的笑了出来:“你对那沅真确可称得上信心十足!不过你可知道,其实我对岳尧也是极有信心的!”
微笑一下,远黛忽然道:“王爷若是有兴,我们却不妨打个赌如何?”
百里肇听得失笑起来:“便打个赌倒也无妨!只不知小姐打算以何物为赌注?”
远黛更不思索,便爽然道:“我二人各出一个条件如何?我若输了,王爷可任意要求我为王爷做一件事。反之亦然。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一件事?”百里肇微微犹疑片刻,却忽而出言纠正道:“可!不过此事只限于我们二人之间,小姐以为可否?”只限于二人之间,便是不可牵涉外人,换而言之,便是府内之事了。
远黛对此倒不在意,带笑一点头道:“可!”说着这话时候,她已含笑竖起玉掌,朝着百里肇略一示意。百里肇会意,便也举起手来。
一大一小两只手掌当空轻击,发出一声脆响。.qunshuy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