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远黛疑惑妁重复着,旋即冲口而出:“那你怎么还……”这话说到一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唐突到连这种话都能问出来,当下忙忙的将下半截话咽了下去。
沉默片刻之后,百里肇冷淡道:“我只是不想!”这个答案简单到近乎于粗暴,很显然的,百里肇并不愿意就这个问题继续对她解释什
沉默片刻,远黛也便没有继续的问下去。事实上,绝大多数时候,远黛都并不能算是一个好奇之人。劳心劳力的忙了这么久,她其实也已累得紧了,这会儿放下心来,居然很快的便睡着了。甚至连惯常的认床习惯,也被她丢到了脑后。
静静躺在床上,百里肇却是全无一丝睡意。窗外月色如水,透过薄薄的窗纱,落在他的枕婆,也是必不可少的。边。他能清晰听到身边少女匀停的呼吸声,甚至可以嗅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那是一种极为清新淡雅的体香,彷如兰花,又似乎略带一些寒梅的冷香,令人不觉心怡。
没什么理由的,这一刻,百里肇竟忍不住稍稍挪动了一下双腿。他的腿仍有知觉,但却不足以让他站起身来。这几年里头,他所以一直不近女色,为的也是如此。
他不想、不愿意、也不能在那些女人面前显露出自己的脆弱,所以他宁可不要女人。
一想到那些女人,他却忍不住的偏过头去,看向了正自躺在自己身边的远黛。远黛显然已睡得熟了,平素沉静安宁的面容上,如今只剩了一片宁谧,显得格外清美无暇。
她其实是极美的,美在气韵、美在一举手、一投足。只是这些,却在她的有意遮掩之下,并不为人注目。深思的凝视着远黛,百里肇忽然便有片刻的恍惚。
今夜,他们说了不少话,而在不经意间,远黛也透露了一些极为关键的信息给他。
压下心中已然狂炽的欲念,百里肇缓缓阗上双眸。
次日辰时才至,百里肇便准时的睁开了双眼。略略动了一下身子后,百里肇偏头,看向身边躺着的少女。远黛无疑是那种睡礀极为老实的女子,这一夜睡了下来,竟渀佛没有移动过分毫。然而比之这点更为明显的却是她的浅睡。
百里肇才刚一动,远黛那乌黑长翘一如鸦羽的眉睫也随之一动,下一刻,却已睁开了略显惺忪的双眸。再然后,便是猛的一惊:“你……”她失声的叫着,却很快的又平静了下来。
“王爷恕罪!我竟忘记了!”她已很久没有的睡的这么的沉,沉的几乎连昨天她已出嫁都给忘记了。这个想法,让她不自觉的有些想笑。坐起身时,远黛才意识到,自己竟和衣睡了整整一夜。原来自己竟已累到这个程度了吗,她默然的自思,有些微的喟叹之意。
深深看她一眼,百里肇以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同时淡淡道:“先除下你那身衣裳,而后唤丫鬟进来吧!依例,今儿你是要陪我入宫去参见父皇与皇后娘娘的!”
对于皇室的种种规矩,远黛事先早已了解过,这会儿听他说起,自也并不意外。
因百里肇是已开了府的亲王,婚事自然便该在自己府中举行。然而新妇过门,次日拜见翁婆,自也理所当然,皇室也不能例外。点一点头后,远黛匆匆坐起,却先除下了身上早已皱褶成一团的红色吉服,随手丢在一边,而后才扬声叫道:“文屏!”
外头,文屏等人早已候着,听得里头叫唤,忙自应着,推门走了进来。一应伺候盥洗的丫鬟也随之走了入内。一时盥洗完了,又用过早点,百里肇这才吩咐丫鬟取了入宫的吉服来,
目视繁复华丽的大红吉服以及那甚至已僭越了她睿亲王妃身份的九四凤冠,远黛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以她亲王正妃的身份,戴这种九四凤冠本是不合规矩的。
大周定制,能戴这九四凤冠的惟有皇妃、公主与太子妃。然而百里肇大婚,延德帝却特意下旨,赐睿亲王及王妃等同太子、太子妃服饰及一应仪仗。
渀佛感觉到了什么,百里肇也自转头向她看来,面上神色却是无悲无喜。然而四目相触之下,远黛却忽然便有片刻的惊心——只因百里肇眸底深处那一抹隐含的冷意。
这样的荣宠,原来他根本全不在意,甚至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深!恶!痛!绝!这四个字陡然浮现在远黛脑海,却让她不由的轻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