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地上稍稍躺了一阵,鉴于这些天胖子这帮人一直被压迫于吴项五斗米海盗团的淫威下,他们一碰到海贼便在林子里被撵得抱头鼠窜,势单力薄的水手们不敢在河漫沙滩多做停留,匆匆采食片刻后便有钻进林子里。
树林下厚厚一层枯叶腐殖质土壤,上面遍布吸血蚂蝗和食肉蚂蚁,昨天一夜在林子里逃命乱窜,大伙身上爬了不少蚂蝗,这些灰绿色黏糊糊的小肉虫子看着恶心,虫子从人身上弄下来后,这些吸血鬼看起来圆滚滚肥嘟嘟的,一巴掌拍下去掌心全是猩红的血浆。
这些虫子一黏上身子就会拼命到处乱爬,大伙纷纷用藤条扎紧裤管袖口,不过任凭防御严实,不过这些贼精灵的蚂蝗还是有几条漏网之鱼钻进来。
关于蚂蝗,阿巴斯对胖子说曾经他在天竺做生意时率领过一队驼羊商帮,当时入山去和当地土著部落做生意,在穿越一片雨林时他的一个伙伴由于裤管没扎严实,一条蚂蝗钻进了他的生殖器官。
胖子听着阿巴斯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当年同伴悲惨的遭遇,不由浑身打了个哆嗦,随即他好奇问道:“….那可怜的家伙后来怎样了?”
“那蚂蝗钻进去拼命吸血,原本一个精壮小伙子刚过了二十岁还没娶妻呢,真是命不好,那裤裆下命根钻了吸血虫子痛得他满地打滚,当时没法子,大伙强摁着他后用整整半坛子烈酒把他灌晕…”
阿巴斯有些感叹,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烟斗再缓缓塞上烟丝,此刻大伙都三三两两都爬到了几颗榉木树枝桠上休息着,所有人都屏息听着船长接着讲述下面的故事。
如今心情沉重下意识从怀里掏出烟斗叼在嘴上,话说阿巴斯从船上带来的一烟袋的烟丝早被他抽完了,这些日子烟瘾犯了呢,他正愁没烟丝抽,昨天阿巴斯逃命时在一株桠树下无意发现了烟草植物,所以匆忙间顺手摘了三大片枯黄的烟草叶子塞进兜里,现在算是解了烟瘾。
眼神略带沧桑凝视虚空,像是回忆起尘封在脑海里的遥远往事,勾起记忆后的他显得有些惆怅,幽幽从嘴里朝空气中吐了一口烟圈后接着讲述道:
“还能怎么着,虫子已经钻进去了,当时处在荒山野岭中,身边连个药师也没有,缺医少药,而且根本没法子弄出来,我作为带队队长….只好拿起猎刀,当时迫不得已,我一狠心趁那小伙昏死过去时….就一刀把他的子孙根给割断了。”
阿巴斯嗓音有些颤抖,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不过这事儿确实是凄惨,回忆起来后又触痛了他心。
旁边树杈低头正用骨针缝纫衣服上的补丁,普荷抬头随即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位无比尊敬亲近的挚友阿巴斯面对那件事仍然很内疚。
自打阿巴斯十余岁当水手时,普荷便是他工作的好搭档和好朋友,这些年跟着阿巴斯满世界走南闯北,无论是海运,驾船扬帆游荡过西欧大陆海港,红海,爱琴海,或是波斯湾,他们俩还冒死走陆路横穿过西域沙漠丝绸路,伴随着骆驼队马帮远行深入到一望无际的中土荒凉塞北,乃至到西伯利亚寒冷冰雪世界,旅途花费一年多不远万里历尽千辛万苦只为与东北亚的鲜卑后裔部落做生意,共事过二十多年,普荷一直是阿巴斯人生经历的见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