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清冷的夜里,寂静无声之际,刚打盹醒來的他用过人的耳力听到一些异响。
幸亏郭暖是专门训练过的特种弓箭手,目力惊人,不然他也不太可能发现夜幕天穹上时不时急速划过的黑影。
“这是什么,”属下他们目瞪口呆地对视着,他们完全沒有想到考场里还有这种现象。
“鸽子,”郭暖看着那四五只鸽子散开,划出道道弧线飞入几个号舍里,除了轻微的扑扇翅膀声,压根沒有什么噪声。
大约过了十來分钟,这些鸽子又从号舍里飞了出去,齐齐朝东南方向的城区飞去。
“这难道是飞鸽传书,”郭暖脸色有些凝重,他摸着下巴思索着,此刻慌乱的属下们赶忙派來十來个弓箭手,正持弓张箭欲射击。
“停止射击,我们守株待兔,”冷静的郭暖一挥手,他的命令让众属下有了主心骨,随即放下了弓箭。
郭暖估计着这些鸽子是一个专门作弊的组织训练的,平时一定是让鸽子來过考场位置,所以能识别回去的路途,当考试之后,趁着巡考官不注意便在夜里放飞鸽子,训练过的作弊鸽子飞入号舍,让号舍的考生迅速写下答卷的題目,鸽子飞回作弊组织地点后,便有专门的考试枪手在最短的时间做出优秀答案,这样便极大地增加了作弊考生考中贡生的几率。
所以不慌不忙的郭暖很笃定,这些鸽子一定会在不久后会飞回來的,所以他便下令让众弓箭手按兵不动,郭暖要來个人赃俱获。
在鸽子飞出号舍之后,过了一更时间,已经是下半夜,黎明破晓最为黑暗的时刻,郭暖和一班官差都在考场四周噤声等待。
“噗噗,”果然,又传來了扑扇翅膀的声音,这几个鸽子都回來了,郭暖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微笑。
四个黑夜小精灵划入号舍,郭暖一声令下,让三十來个官差分成四队悄然包围那有鸽子的四个号舍。
一切进行地悄然无声,郭暖带着人开锁,踹门,抓人,一系列利索动作,官差们鱼贯而入,一把擒住号舍里正在拿着鸽子的考生。
鸽子脚环信筒赫然是试題答案,这下子人赃俱获,这四个垂头丧气的考生们也无话可说了。
不过抓捕作弊考生的行动都有条不紊地进行,除了轻微的碰撞,倒是沒怎么折腾出大动静,所以在半夜里睡觉的其他号舍考生都沒有惊扰。
郭暖连夜把这四个考生调到考试院隔壁侧殿审问,经过审问,考生们都招供作弊的來龙去脉,郭暖夜里派人到京兆府官府报案协助抓捕作弊组织,办完这些事儿,郭暖一身劳累的靠在躺椅上,眯了眯眼,连续两夜里都沒有怎么睡好觉了,郭暖觉得这监考官可是辛苦多了,想起当年自己参加科举考试那阵,也不过难熬嘛,起码吃饱了做題,做累了題睡觉,如此循环,倒也不太累。
郭暖重新跑上巍峨的角楼,他接过属下端來的一碗清粥,这一阵睡眠,饮食沒有规律,害的他肠胃有些不舒服,估计是前几天生日宴会,大量的酒肉把肠胃搞坏了。
至于一向服侍照料郭暖的阿福,郭暖把他打发到国子监念书了,这小子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來是跟着少爷当书童吧,郭暖让他进太学进修,长见识学文化,过一年参加院试,会试考中举人,贡生,岂不是出人头地了呢。
感叹当了监考官后,体会到考取功名的重要性呢,为了功名,可以冒着坐牢杀头的危险,每一届科考都有无数考生投机取巧作弊,屡禁不止,可见科考功名对于古人学子的重要地位。
所以郭暖意识到阿福跟了自己这个运气不好的主儿,主人连连贬官书童跟着受罪,但把阿福的青春浪费了啦。
夜里飞鸽传书作弊的四个考生中,沒有乔云,郭暖站在角楼上展望看去,乔云自从第一天考试过去后,胡乱做完一套卷子,不是吃东西便是睡觉,看这懒惰的样子,估计彻底放弃了呢。
不过乔云这小子到了第二天都还很老实,郭暖稍微对他放下了戒心,只要不作弊,郭暖绝对不跟他过不去啊。
而李端才子,这两天两夜都很勤奋,几乎都在做卷子,看他脸色从容的样子,估计考试考得很顺利。
太子爷呢,郭暖有些惊叹了,这家伙原來是个慢性子呢,第一天优哉游哉,除了煮火锅吃菜,便是睡觉,偶尔看了看试卷,倒是沒有提笔做題。
而到了第二天便突然发力了,那提笔研墨之间,表情笃定自信,如同行云流水般簌簌在答題卷上写着,异常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