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七人鱼贯走出音乐厅时,七人的站位变得特别有意思起来。
李野走在最前面,张豆豆与董晓琴分立两侧,张宇轩与曾文祺则微微落后两位女人半个身位,至于李苏与吴禾禾两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受了打击的缘故,还是因为地位悬殊的缘由,走在了最后面,无精打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几人的站位将其家族或者父辈的身份展露的一清二楚:身份地位越高,自然就越站在前面,李苏那个市长老爹跟前面这几位京城来的大纨绔父辈比起来,连提鞋都不如,能让他跟在屁股后面已经是他的荣幸了。
当然,李野这个怪胎除外,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姓氏家族了。
围着校园逛了一圈后,便去了学校餐厅。这几位可都是从没有在学校餐厅里吃过饭的主儿。进了人潮涌动的食堂,不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李野见此,不禁摇头苦笑,然后说道:“我刚刚在门口看了下,三楼有私人餐厅,我们还是上去吃。”
“好好好。”董晓琴连忙点头,她完全受不了这么拥挤的人潮,她都快被挤的要吐了。
董晓琴点头,张豆豆第一次没有做出摇头反应,显然她也无法习惯这么热闹的氛围。
于是,一行七人又连忙挤出人潮,从外面的楼梯间跑上三楼。到了三楼果然清净了些,装饰也稍稍豪华一些。毕竟楼上楼下的消费程度完全不一样,下面三块钱就能吃饱,上面三十块只能点一个菜。
几人订了个包间,点好菜趁菜还未上来之前便各自聊开了。
“李野,你这么高超的弹琴技巧是从哪里学来的呀?我还从未见过谁弹琴比你更强呢?又霸道又优雅,那种唯我独尊的气质感觉,仿佛你就是音乐霸主,无论是旋律还是音符或者钢琴,都得听你指挥。”董晓琴如待偶像般向李野如是发问道。
“弹琴技巧,自学的。”李野耸耸肩膀胡诌了个理由,他虽然不喜欢说谎,但真要他说谎,他还真不会有什么局促感觉的。一切都是随手捏来,圆润自如。
“自学的?这么厉害!”董晓琴顿时连下巴都惊的吊在了地板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看来,这种级别的弹奏技巧,至少得有国际级大师亲自指点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切。”李野尚未回答,对面的李苏便冷哼了一声。从小他就看不起李野,认为李野是个处处不如自己的野种,如今李野不到三个月就将自己甩的连车尾灯都看不见,他哪里接受的了?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重新将李野踩在脚底,狠狠地碾碎,不让他有半点抬头机会。所以,一有机会,他就会对李野落井下石,以此来弥补一下自己的失落感。
他这一冷哼说完后,李野倒也不恼,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就被人家抱养回去。其实人家抱养我回去,也不是因为什么喜欢我,而是希望我能够打发他们独生儿子的孤单。这户人家虽然有钢琴,但我从来没有碰过。我记得我七岁那年不小心碰了那架钢琴,发出一丁点声响,就被那人家的亲生儿子拿小刀在胳膊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当时我鲜血直流,差点死掉,保姆救了我。事后,家长并没有批评他亲生儿子,而是骂了我一顿,说我这种贱骨头根本不配弹琴……”
说到这儿,李野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汹涌的心情。他害怕自己继续说下去会忍不住痛扁李苏一顿,这段话没有半句虚假,更没有任何添油加醋。
李野这个当事人尚且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汹涌心情了,旁观者哪能不动容?董晓琴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张豆豆则手臂发抖,死死地盯着低头不语的李苏,而吴禾禾则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完全不敢相信李苏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至于张宇轩与曾文祺,则是低头不说话,表情复杂。他们同情李野的遭遇,但一想到李野曾经那般羞辱过自己,同情也就抵消了。
“呼!”李野深呼一口气后,接着说道:“后来,我就偷偷的在后花园的石头上练指法,背五线谱。我这么做,并不是想证明我想比谁强,我只是告诉那户人家:贱骨头也有资格弹钢琴。”
后面这段话也是事实,但是李野只坚持到了高二。高三进入紧张的高考复习之后,便荒废了。
“太可恶了,那户人家就应该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董晓琴直接飙出这句暴力到了极致的话语,使得原本低头装空气的李苏瞬间一个激灵,差点没摔下去。
“这倒不必,今年我给了他们二十万养育费便与他们断绝了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李野淡淡一笑,语锋突然一转,盯着李苏冷冷说道:“只要他们不再想着继续骑在我头上拉屎拉尿,那我也不会去计较他们之前的恶毒。若是他们还不知死活,那…呵呵,我决不饶恕!”
李野‘决不饶恕’这四个字冷冷的一落音,不单单是李苏,旁边的曾文祺、张宇轩都不由为之一颤,他们可体会过李野的手段,曾文祺那天体验的是武力上的彪悍,而张宇轩那天体会的则是手段方面的狠辣。两人虽然仍然想找回场子,但…在行动之前,不掂量掂量,还真的不敢下手。
“你真是太善良了。”一旁的董晓琴悠悠赞叹道:“不过,你要是太息事宁人了,会吃亏的。这年头,老实人最遭人欺负了。”
当董晓琴‘善良’‘老实人’这些评价一出,正在喝水的刘宇轩不由猛地一呛,心道:他也算老实人?有没有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