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见他不为所动,径自向前走了一步,随后将手扬起,示意周围的侍卫们往后退一些。
尹天逸的青丝铺满他的肩膀,还没有来得及将它们挽起来,显得有些随意,但是又因了这随意,便显得更加的淡漠。
苏晴只是向前走了一步,便停下来了。
她微沉的嗓音在暗夜里缓慢地响了起来,她道:“哀家也曾经死过一次,在皇宫里,深墙大院里,哀家也曾经失去过生命,但是幸好哀家活过来了,但是你的母妃,也就是刘婉儿却没有活过来,她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语气虽轻,却冰冷至极,话语间流露出无尽的得意。
尹天逸眉头微蹙,“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要把事情扯到朕的母妃身上,这个世界上没有人配提起她。”即使她被赐死的原因是如此不堪,但是在他的记忆里,母妃便是世界上最好的母妃,她一直停伫在他最美的时光里,正因为如此,所以多少年来,他才不敢接受母妃是因为那样的事情而被赐死。
苏晴轻轻一笑,“没有人配提起她吗?哀家猜得没错的话,你今年已是双十年华了?想想当年你的母妃是多么在乎你的父皇,她怎么可能会背着你的父皇与别的男子苟且呢?”
尹天逸内心一震,身上的骨骼似是被牵扯,疼痛难忍,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苍白的面颊上满是悲愤的神情,他的脚步微微移动,抬起眸子,嗜血的眸光打在苏晴的面上,轻启唇瓣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朕的母妃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这么说,表明了他是这么希望的,但是他却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小。
苏晴继续轻笑,道:“那个时候哀家并不在宫中,虽然想弄死她,但是也轮不到哀家动手,她便死了,而且……”说到这里,她故意拖长了尾音,“而且还死得这么凄惨。想想你的外公是怎么死的,你便知道是谁想要置你母妃于死地!”
带走外公的人是石雄,那个时候他才八岁,故,便把恨意都撒到了石雄的身上,且他也是直接害死外公全家的人,尹天逸如此一想,便蓦地将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了。
直接害死外公一家的人是石雄,但是真正害死外公的母妃的人却是……尹执云,他的父皇!
母妃与人行苟且之事,是假,事实是,父皇不喜欢母妃,哪怕母妃宠冠后宫,其实父皇只是为了将母妃推上风口lang尖之上。
外公谋反也是假,事实是,外公权势过大,这在皇室中是最危险的事情,而他,尹天逸只是这一场政治中的牺牲品。
这是一件多么讽刺而可笑的事情啊。他甚觉心中钝痛不已,然这钝痛又让他无法移动分毫,因为,太痛了。
“怎么,想明白了?”借着火把的光晕,苏晴能够看到他面上细微的变化,“很恨是不是?哀家曾经也很恨呢,你可知道哀家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去死吗?”说话间,苏晴再次向前走了一步,她道:“因为哀家之所以必须在外面流lang这么多年,都是仰仗了刘婉儿,若不是她,哀家也不会被大火围困而无法逃出!”
“当然,有些事情,哀家还得多谢刘婉儿,若不是她,哀家又怎么会看清尹执云这个人面兽心的臭男人?”说到尹执云,苏晴的内心还是止不住一丝悸动,毕竟那是她第一次爱,以及唯一爱过的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