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接下来这一仗要怎生打?”宋神宗眉头拧得很紧,道:“朕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除了拼,还是只能拼!敢拼当然好,可是,若是拼得不好,却是伤亡惨重呀!”说到后来,眉头拧成了川字。
“官家,若是能让西夏不趁机出兵,那就好了。”吕公著抢着回答,道:“为了不让西夏出兵,大宋可以作些退让。”
与辽国的仗,必然是一场大战,能让西夏不出兵的话,着实是好事。为了达到这一目的,适当退让,不是不可以。
“想法不错,就是很难实现。”吕惠卿不住摇头,道:“西夏对关中垂涎已久,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即使大宋退让得再多,西夏也会出兵。我们的退让,反倒是助长了西夏的嚣张气焰。”
“臣也如此以为。”王安石接过话头,道:“无论大宋怎样退步,都不会满足西夏,再多的财货也不如关中重要。得到关中,西夏的国力会增加好几倍,这样的好事不要,去拿一些区区之利,李秉常断不会去干。”
“介甫言之有理。”宋神宗眉头紧皱着:“若是出财货能让西夏不出兵,朕宁愿疼一次。就怕西夏拿了财货,仍是要出兵,大宋的财货反倒是助纣为虐了,那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以西夏的胃口来说,给多少财货都不可能满足,最可能的结果是,既拿了宋朝的财货,还要出兵攻打宋朝。这是上百年的教训,无论是西夏,还是辽国,都是这么做的。一边拿宋朝的岁币,一边出兵狠打宋朝。
“要是陕州兵不抽调,那就好了。”吕惠卿叹口气。
“耶律洪基不是个吃亏的人,他的反扑将会异常凶猛,要是不能抽调西兵,北方哪里守得住呀。”吕公著不住摇头:“要是不去掳掠,哪有这种事。这都是边将好大喜功,致使兵连祸结,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太平。”
他是反对派干将,对于他来说,局势越乱越好,不会错过这种中伤的良机。
“闭嘴!”宋神宗却是喝斥一声,道:“虎有伤人意,不管你猎不猎虎,虎都会伤人的。这次掳掠,给大宋强军指明了方向,有此一点,就足够了。只需要时间,朕就会有数十万这样的大军,到那时,还怕辽国么?”
“官家,那是以后的事了,眼下之事,如何处置呢?”吕公著不会罢休。
“这个……”宋神宗还真给问住了。
吕公著虽然没有安好心,却是问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宋神宗虽然找到了建立新军的方向,可是,那需要时间。眼下,耶律洪基的反扑在即,西夏入侵在即,宋朝两面受敌,这一关过不去,一切都是空谈。
“禀官家,王韶求见!”就在这时,邵九快步进来禀报。
“王韶?快,快叫他进来!”一听此言,宋神宗不由得欢喜不已。王韶是他的心腹爱将,是他的左臂右膀,是宋神宗的主要军事助手,王韶一直不在汴京,这让宋神宗在处理军事问题时总是缚手缚脚。早就盼着王韶回京,只要王韶回来,解决军事问题就容易多了。
王韶回来得真是时候,正是宋神宗焦头烂额之时,宋神宗三步并作两步,迎将上去。没想到,和大步进来的王韶撞个满怀,惊得王韶不住请罪:“官家,臣冲撞龙体,死罪!死罪!”
“哎呀,别说那些!”宋神宗拉着王韶的手,拽将进来,左打量,右打量,不由得笑道:“王韶,你刚到京的吧?一身的灰尘,风尘仆仆的。”一边说,一边为王韶扑打灰尘,惊得王韶又是一通请罪。
“官家,能赏点茶给臣么?”王韶一路急赶,嗓子都冒烟了,说来声音有些嘶哑。
“呵呵!”宋神宗冲邵九一招手:“茶来!”
邵九领命,忙递上茶水,王韶接过,三两口喝干,大声道:“再来!”
一连饮了七八杯茶,这才作罢,宋神宗笑着打量王韶饮茶,没有催促。
吕公著看在眼里,很是妒忌,这是何等的恩宠呀?他却从来没有得到过。
“坐!坐!都坐下!”
宋神宗招呼众人坐下,问道:“王韶,这次掳掠,你们打得漂亮!是上百年来,打得最漂亮的一次!斩杀数万辽狗不说,还掳获了那么多的财货。辽狗掳获了大宋上百年,大宋终于还以颜色,让人想想就舒畅!呵呵!”
笑声欢畅,特别快活!
这一次,虽然把天捅漏了,麻烦很大,却也是难得的大胜仗,着实让人舒畅,众人跟着大笑。就是吕公著,也是陪着笑。
“可是,王韶,耶律洪基不是个吃亏的人,他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会想方设法反扑,他会起倾国之兵一战。”宋神宗笑过之后,脸一肃,眉头拧在一起了:“若是对付耶律洪基,朕自是不惧。可是,西夏会趁机出兵,攻打陕州北部,直下关中,大宋两面受敌,如何是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