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恍惚了那么一刻,接着却是摇头一叹,默默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还提起做甚,故意揭我伤疤么。”
庞统收起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态,神情渐渐变得郑重起来,却也跟着一叹,道:“怎么会呢,阿柔也是我的妹子,我岂会拿她说笑。想起来也真是可惜,你们最终还是有缘无份,不过生在士族豪门之家,婚姻这种事,又有几人能如己所愿呢。”
“原来是这样啊,赶情这个阿柔是庞统的妹妹,而且还很有可能是诸葛亮的初恋啊,这可真是个不小的的八卦。”
人都有八卦情怀,偷听到诸葛亮的八卦情史后,方绍着实兴奋了一把,但也对自己的这位老师认识又更深了几分。
史书上皆把这些风云人物描写成无情无欲的政治家,真正与他们相处之时,才能体会得到,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一介凡人,纵然有超群的智慧,终究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怀。
没想到,诸葛亮隐藏得这么深,如果不是庞统借着酒意说出来的话,方绍还真是无从知晓。
这样一来,方绍倒对这个姓情倨傲古怪的庞统便有些另眼相看,至少,这是一个姓情洒脱之人吧。
这边诸葛亮正被庞统问得有点难为情时,那边喝到高兴处的张飞忽然嚷嚷道:“兄长,今儿个既然是给小侄子贺百岁之喜,何不把小侄子抱出来让大家伙瞧一瞧呢。”
张飞这么一嚷嚷,在场众人也都叫吵着要看小公子,诸葛亮可算找到了个空档,忙是也道:“是啊主公,就把小公子抱出来吧,也让我等一睹小公子的尊容。”
刘备正在高兴劲上,当下便叫人去到后边去通传,叫乳母将小公子抱出来与众文武端详。
过不多时,乳母怀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刘泰出了来,刘备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抱在怀中,众人一窝蜂的便围了上来,刘备遂将小刘泰红扑扑的脸蛋露出半截来与人瞧。
“好俊美的脸蛋,将来一定是位翩翩美公子。”
“你瞧这鼻梁多挺,跟主公多像啊。”
“快看,小公子在冲咱们笑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夸赞着小刘泰,只将刘备听着是心花怒放,心里那个骄傲啊,似他自己五十多岁的人,能生出这般健康可人的儿子,能不引以为傲才怪了。
方绍也凑近了去瞧那刘泰,却见这小家伙正自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巴巴的望着他,当方绍冲他做鬼脸上,这小家伙便是乐得吱吱呀呀笑个不停。
“好个聪明的小家伙哟,被这么多人围着一点都害怕,换成阿斗那小鬼,早就哭得不成样子了,也不知道张仲景开的是什么养生的药,赶明儿起我也得试试。”
———当荆州的州牧府中,一片欢腾笑语之时,远在成都的益州州牧府中,却是一片死寂沉沉。
昏黄的大堂中,那面带愁容的中年人,正在无奈的翻看着几上堆积如山的案牍。翻着翻着,他不禁皱头一皱,将之摔在了案上,没好气的骂道:“这帮益州土著,又来跟官府抢夺泯江之水,我对他们那么宽恕,这些贪得无厌的土著怎么总是不知好歹呢。”
刘璋枯坐在那里,脑海里尽是那些挥之不去的讨厌事,他也搞不清楚到底毛病出在哪里,自己用名位去笼络那些豪强名士,即使给予他们很高的名位,这些人却看不上眼;用恩遇去顺抚这些人,恩遇完了,他们却更加的骄横怠慢自己。
这么多年来,东州兵为非作歹,自己没法禁止,本土豪强有恃无恐,自己亦无可奈何,如今内患重重,北面的张鲁又蠢蠢欲动,此刻,刘璋已经有点乱了方寸,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自心烦之际,侍从言外面有别驾张松求见,刘璋便叫传入。
过不多时,那张松步入堂中,刘璋也不待他行礼,便是随口烦躁的问道:“这么晚了子乔来见我有什么事?”
那张松一脸肃然,脸色沉沉的说道:“益州危在旦兮,松夜不能寐,故来求见主公。”
刘璋大吃一惊,忙道:“子乔何如此言啊?”
张松用很夸张的口气说道:“如今曹艹已无敌于天下,而张鲁也已归顺,若是曹艹借助张鲁来攻,试问主公麾下,又有何人能御之?”
张松此言,却将刘璋吓得手中笔也脱手,忧惧道:“其实这也是我近来所担心的,子乔既来,想必已有良策,何不速速道来。”
张松得意的笑了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其实此事易也,荆州之刘玄德乃主公同姓宗室,又是曹艹宿敌,此人极善用兵。若能请得此人,替主公讨伐张鲁,则鲁必破。张鲁既破,汉中既得,则纵然曹艹亲来,以汉中之险,则益州便可高枕无忧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