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摇头:“君婼累了,下次休沐的时候吧。今夜,去延福宫。”
君婼忙忙说好,陪着笑脸道:“共骑不成,共浴也好。”
皇上俯身在君婼耳边低语:“过会儿在温泉中……”
君婼乖顺说好,皇上就抿了唇笑。
外面有人奶声奶气问道:“嫂子可醒了吗?”
君婼扬声道:“醒了。”
说着话绕出碧纱橱,抱安平坐在窗下榻上:“可是要与嫂子一起用晚膳?”
安平看一眼踱步而出的皇上,环着君婼脖子,在她耳边低语道:“母嫔在凝晖阁设宴候着,怕嫂子不赏光。”
“自然要赏光的。”君婼笑着回头瞧着冷了脸的皇上,陪笑道,“安平相邀,不忍心拒绝,皇上要不要同去?”
安平又在耳边道:“不要二哥去,母嫔会拘束害怕。”
君婼点头说也是,将安平交给摘星,拉着皇上的手安抚:“许是叶太嫔有什么话说,去了用几口就回,皇上先用膳,等我回来。”
皇上不悦,君婼摇着手道:“过会儿到温泉中,皇上想怎样便怎样,都依着皇上。”
皇上方勉强说一声去吧。
叶太嫔在凝晖阁门外抻着脖子等候,久不见皇后人影,急得原地转圈,终于瞧见远远两行宫灯,走得近了,皇后牵着安平的手,说笑行来,
叶太嫔忙掸掸衣袍迎了上去,却不是平常一般行半福礼,恭敬福下身去掩面涕泣道:“妾死罪,求皇后殿下饶恕。”
锦绣忙搀她起来,君婼笑道,“叶太嫔有话就讲,当着安平的面如此,再折了我们长公主的颜面。”说着话手在安平头顶轻轻抚摩,“没事儿,你母嫔跟嫂子闹着玩儿呢。”
摘星抱起安平笑道:“走喽,进去了,瞧瞧都有那些好吃的。”
君婼瞧着安平进了阁门,看一眼叶太嫔:“何事?”
昨日君婼出宫,临行前让两位尚宫有了为难的事,请叶太嫔示下。只因这叶太嫔老实本分,康乐的母嫔杨太嫔为人则滑头势利,皇太后在宫中的时候,与皇太后十分亲近,是以君婼有意搁置她,让她知道本分。
叶太嫔以为不会有事,只安心陪伴安平,不想午后两位尚宫来请求叶太嫔示下,说是密王妃从巩义而来,在福宁门外求见皇后殿下,两位尚宫回她说皇后殿下不在宫中,她便改了口,说要见叶太嫔。
叶太嫔觉得让她进宫不妥,亲自到福宁门外客气推辞,密王妃瞧见她红了眼圈,说在巩义过得艰难,密王世子今年六岁,也该进学了,却没有西席肯进密王府,无奈之下,只得到宫中来求皇后做主。
叶太嫔依然推辞,密王妃叹息道:“表姑当年随着我母亲进庆宁宫,适逢先帝选秀,我便向母妃荐了表姑,如今表姑生了长公主晋阶太嫔,我呢,带着孩子们迁居巩义无人问津,倒不是揪着过往不放,只是感叹人生无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太子爷突然暴病薨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表姑也知道我的性情,从来都是人求我,没有我求人,今日为了孩子,便是拿脸扫了地,我也心甘情愿。”
叶太嫔一时心软,昔年又确实受过她的恩惠,就带她进了宫,进了宫又觉不妥,这一日一夜如坐针毡,委婉让密王妃带着孩子出宫等候,密亲妃抹着眼泪说进宫不易,总得见皇后一面。叶太嫔好不容易盼到皇后回宫,打听到皇上也在,不敢进去,想来想去遣了安平前往。
君婼一听密王妃满脸疑惑,怎么从未听过?锦绣在一旁道:“就是昔日俭太子妃。”
君婼一愣,俭太子既非先帝亲生,为何他的妃子依然是王妃?锦绣屏退左右小声说道:“俭太子被鸩杀后,先帝为掩盖皇家丑闻,对外只说是暴病而薨,封为密亲王,在巩义建了密亲王府,安顿密亲王妃与密亲王世子。明面上,密亲王阖府依然是皇家血脉。”
君婼说声知道了,叶太嫔惴惴瞧着皇后,可会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