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晟看着锦绣点头:“锦绣比我看得开。”
锦绣笑道:“世晟公子曾九死一生,终究能解脱出来,锦绣钦佩。”
世晟摇头:“因单相思走火入魔,我实在是鄙视曾经的自己,锦绣勿要再提。”
二人在山间僧院用了素斋,相谈甚欢。临别时锦绣问世晟,“公子欲往何处?”世晟笑道,“天下之大,我欲漂洋过海,若是沿途没有龙女抢我回去做龙婿,两三年即归。”
锦绣笑道:“锦绣但愿公子出海顺遂。”
世晟说声多谢,拱手告辞。望着世晟远去的背影,锦绣心想,世晟公子,你活着的事,我必须告诉皇后殿下,免得皇后殿下以为皇上烧死了你,折磨皇上为难自己。是以,你走得越远越好,最好远得皇上找不到你。若是找到了,皇上会怎样对付你,锦绣我为你捏一把汗。
锦绣当日动身离开泸州,年过在了路上,因去岁前往大昭时,沿路驿馆的驿丞都识得她,知道是皇后身边的人,都对她十分殷勤周到,每到一处换最好的马,是以锦绣一路疾行,到了东都,进宫却不易,路过同文馆瞧见大门洞开,过去对守门的侍卫说要见俊武,俊武迎出来,径直带到了君晔面前。
君晔瞧见是锦绣,笑道:“当年我在同文馆外雪地中拄杖徘徊,锦绣毫不犹豫帮了我,不曾想还有机会回报。”
锦绣笑道:“锦绣有个毛病,瞧见美男走不动路,只因王爷是美男,锦绣才帮忙的。”
君晔哈哈大笑:“锦绣乃是妙人。”
饶是如此,锦绣也不肯说出为何急着求见皇后。
君婼听了锦绣如此这般,留着泪喃喃说道:“还活着,活着就好。”呆怔一会儿回过神咬着牙骂,“竟然诈死陷害皇上,实在可恶,日后别让我见着他。”骂一会儿又嘱咐道,“此事先别告诉皇上,万一皇上雷霆之怒,我也保不住他。”
锦绣夜里住在摘星屋中,嘀嘀咕咕说不完的话,君婼凑一会儿热闹,笑着进了寝室,皇上靠坐在床,瞧见她进来放下书唤一声君婼,“君婼可有话要跟朕说?”
君婼淡定说先去沐浴,沐浴过一头扎上拔步床施展本领,皇上十分受用,暂时忘了南北东西。未醒过神,君婼已疲倦睡去,皇上无奈瞧着她,锦绣为何而来,朕能猜上七八分,难道君婼还要瞒着朕?
因齐世晟之死,君婼不理朕,朕犯了梦游险些断腿,更重要的,下辈子齐世晟仍然阴魂不散,朕还得做小,是可忍孰不可忍。虽说只是说说,到底心里不痛快。
皇上来到屋外吩咐铭恩:“给泸州知州下旨,锦绣来东都前,去了何处见过了谁,详细打听清楚禀报于朕。”
铭恩答应着去了,次日凌晨,君婼送皇上早朝,为他理着金蝉翼善冠,扶着他脸咬一下唇:“有一件事,要与皇上说。说之前,皇上答应我一个请求。”
皇上摇摇头:“朕不听,也不答应。”
君婼唇印了他的唇,小心翼翼说道:“皇上,世晟还活着,求皇上饶了他的性命。”
没想到皇上毫不犹豫痛快答应:“他活着,君婼少一桩心事,朕自然不会为难他。”
君婼感动得靠在他怀中:“就知道皇上宽宏大量,千古明君。”
皇上嗯一声:“君婼知道朕有多好就是。”
君婼又道:“他诈死陷害皇上,我总要为皇上出气的。”
皇上又嗯一声:“由着君婼。”
出了阁门行在路上,边走边想,齐世晟还活着,很好,以后你就算想死,也不能够了,你得活着,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正想着,铭恩突问道,“皇上,锦绣既成亲了,为何只身来到东都?”皇上瞥他一眼,“管她成亲没成亲,留下就是,人都回来了,再放她出宫,你可就矫情过头了。”
铭恩呆愣愣不说话,自从锦绣回宫,连看都没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