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店暂时没事,林世杰和叶紫灵来到南记,看着工匠们制作小摆件和轮椅,这些日子,订做小摆件和轮椅的人很多,曾广成虽然经验丰富,可毕竟对轮椅生疏,现代化的机械制造知识也不多,所以看上去焦头烂额。
叶紫灵在工房里仔细验收每个轮椅的配件。这轮椅,当然不属于小摆件,必须每个配件、每个尺寸,都要十分精确,才能配合安装顺利,并且使用灵活自如。叶紫灵拿着自制的、类似于现代游标卡尺和千分尺的测量工具,一个配件一个配件、一个尺寸一个尺寸地测量,尤其是那些用来与别的配件相配合安装的配件,更是反复测量,力求不出现差错。
尽管工匠们都很仔细,可是,木质的配件,自然比较粗糙,况且这古代也没有使用电能,无法利用现代的诸如车、铣、刨、磨等现代化机械加工技术,所以,这些木制的配件,自然比不上现代的金属配件。为了将轮椅生意做大,叶紫灵不得不在现有的条件下,以细心和耐心来弥补这些缺陷。她希望,等南记的工匠们熟练之后,就能积累一些经验。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叶紫灵才测量完毕,直起僵硬的脖子,上下左右活动了几圈儿,疑心自己这样下去会得颈椎病。
看见林世杰和曾广成进来,叶紫灵说:“怎么订做轮椅的人这么多啊,难道宁州有很多人行动不便?”
曾广成笑道:“哪里有那么多腿脚不便的人?不过是家里有老人的订做得多一些,也有个别人觉得好玩儿,买上一个拿回家去看个新鲜。反正啊,都是家里有闲钱的人才会订做,就像那些木制小摆件。也是富贵人家买得多。”
“那些小摆件销量如何?”叶紫灵很关心这个。
“售出的数量没什么大的变化,比较稳定,没有暴增,也没有减少,只是销量涨得很慢。我看啊。木制小摆件的客户已经基本上固定下来了。”曾广成拿出账本给叶紫灵和林世杰看。
林世杰说:“涨得慢就涨得慢。只要稳住就好。再说咱们毕竟还要做家具,不宜在这上面多花精力。”又忙对叶紫灵说。“不要误会啊,我只是……”
叶紫灵笑道:“大少爷,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吗?而且我好歹在老店混了大半年。怎么会分不清楚主次?你放心吧。这小摆件啊,只是给老店和南记锦上添花。而且咱们现在渐渐将小摆件和轮椅的制作都转移到了南记这边,不会影响老店那边的生意。”
曾广成惭愧道:“都是我没用,净给你们拖后腿。否则。咱们两家联手,最多再过上两三年。就能把东记打压下去了。”
林世杰赶紧安慰:“表舅不能这么说,这么多年来,你为庆盛昌也付出了不少心血,我爹不会因为一城一地的得失就否定了你。做生意么,有顺风顺水的时候,也有举步维艰的时候,有盆满钵溢的时候,就有不景气的时候,哪家店铺没有经历过这些?表舅不用自责。”
曾广成叹道:“我不仅仅是自责,而更多的是担心。世杰啊,上次清泉坡的事情,固然是他们那个三叔公背后捣鬼,故意挑起事端制造混乱,以至于当时的场面不可收拾,出了人命。可是,我的的确确曾经想从什字村购买木材,可是有人告诉我,那是什字村啊,旁人连想都不要想了,因为已经给林家二少爷垄断了。我和你娘说了好几次,可是你娘劝我,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先不要讲出去,二少爷现在最得老爷信任喜爱,可不能触这个霉头,闹不好,还落得个无中生有挑拨里间的罪名。”
叶紫灵沉吟道:“什字村的木材尽管便宜,可是,二少爷若真的想垄断那里的木材,那也得花不少银子呢。东记的全部收入,和老店、南记一样,都在老爷掌控之下,他又是买宅子又是雇打手,我就不信,他这些年的积蓄,能比大少爷还多。那天常贵常喜回来说,为了顺利地烧掉柯老板订做的那批家具,他给了那个什么司马大哥好几张银票,我想,既然以银票的方式支付,那么数额一定不少。所以,我就奇怪了,他哪儿来那么多银子?”
曾广成说:“那就只有在账面上做手脚了,他外祖家也不富裕,只开着一个小油坊,不可能贴补他这么多。不过,在账面上做手脚,总是要被发现的。这两三年来,老爷虽然身体不大好,可依然紧紧抓着三家作坊和店铺的银钱支出和收入,我们三家的账本,每个月都要拿给老爷去看,所以我也想不通,二少爷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私自支出那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