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灵叹息道:“既如此,那么我只能按照规矩来办了。来人!”
冯大娘与采璎、夏荷走了进来。
叶紫灵吩咐道:“采璎,你和冯大娘去给秦叔说一声,竹影轩的丫鬟夏莺与和尚私通,罪不可恕,重责五十大板,逐出林府。”
尽管知道夏莺纯属自讨苦吃,可听到叶紫灵的这个决定,三个人还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五十大板啊,虽然林家的板子比不上官府的板子那么厚重,林府小厮打人的手法也比不上官府衙役那样熟练,可是,那五十板子下去,就是一个壮汉都不一定能挨过去,何况夏莺?闹不好,夏莺还没等到五十大板打完,就一命呜呼了。当然,官府是不会追究这种事情的,尤其是宁州的官府,历来都痛恨这种事情,若是给他们来处理,只会处罚得更加严厉。
冯大娘和采璎出去了。
夏荷看了看蓬头垢面、额头上凝结着血迹的夏莺,咬了咬嘴唇,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叶紫灵的面前。
叶紫灵被吓了一跳:“夏荷,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我不是和你们说过吗,不要动不动就跪下。”
夏荷说:“奴婢想求叶姨娘一件事,希望叶姨娘能够答应。”
叶紫灵说:“你是想替夏莺求情吧。”
夏荷艰难地点点头:“叶姨娘,能不能不要给夏莺妹妹这么重的处罚?她年纪小,身体单弱,恐怕连二十大板都挨不过去。更不用说是五十大板了。”
叶紫灵平静地反问道:“那么你认为,我应该怎样处罚她比较合适呢?”
夏荷畏惧地看着她:“奴婢知道,今天的事情,是夏莺自作自受。叶姨娘怎样惩罚她都不为过。可是,奴婢斗胆向叶姨娘求个情,能不能饶恕她这一回。给她一个机会,如果她以后再犯了错,叶姨娘一并重重处罚,奴婢绝不敢多言。”
叶紫灵又问:“那么你认为,以后她再犯了什么样的错,我就可以一并重重处罚她呢?”
夏荷磕头道:“奴婢不是有意冒犯叶姨娘,也不是要纵容夏莺。只是……只是夏莺年纪小。这一次,恐怕是受了那和尚的诱惑和威逼,不然,就算她不知廉耻,但也决不可能再在这天化日之下做出苟且之事。因此。奴婢还请叶姨娘查明此事,还夏莺一个清白。”
“你是说,夏莺是被那和尚骗了?或者被那和尚强行逼迫了?”叶紫灵不由地叹了口气,“她本来是清白的,而我冤枉了她?”
本来,干脆利落处置了这个夏莺,高素月就不可能在竹影轩内部再培养一个耳目了,可是,不知情的夏荷顾念姐妹之情。以为是夏莺受了那了然和尚的诱惑或者威胁。
叶紫灵头痛不已,因为她既不能告诉夏荷真相,也不能宽恕夏莺。
可是,如果不把真相告诉夏荷,夏荷一定会认为,她是一个恶毒的主子。至少是没有宽容之心,对于一个很可能是被逼迫而犯了错的丫鬟如此的苛刻,连一个改过的机会都不给人家。
那么,就将真相告诉夏荷,让夏荷明白她的无奈?叶紫灵当然不会这么傻,毕竟,夏荷比不上采璎,对她忠心耿耿。而且,如果说出真相,夏荷以及阖府上下都会认为,她叶紫灵简直就刻毒到了极点,既然已经发现夏莺图谋不轨,那么及时阻止,再加上事后重罚也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让一个清白的女孩儿失去贞洁呢?
知道这时候,叶紫灵才发现,自己简直是太笨了。还自己为聪明,将计就计,既粉碎了高素月的计谋,又狠狠教训了夏莺。可现在看来,还真不是这么回事儿。即便是这一次她赢得漂亮,可这个苛待下人的罪名,肯定是坐实了。等到日久天长,也许仍会有人记得,林府一个名叫夏莺的可怜的丫鬟,就因为被一个和尚诱惑上了床,就被她的主子叶紫灵活活打死。
沉思良久,叶紫灵又问夏荷:“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夏莺是被了然诱惑或者逼迫了?他们两个在我的房间内行苟且之事,老爷、夫人、高姨娘,还有高姨娘的丫鬟小玉和秋慧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抓了个现行。她根本不是被威逼或者诱惑的,**叫得那么肆无忌惮,这难道不是心甘情愿主动求欢的表现吗?”
“夏莺就算是存了与那和尚苟且的心思,可是,她毕竟也知道廉耻,决不会大白天就在叶姨娘您的房间里做那种事情,难道她就不能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方吗?夏莺没有那么傻,这么主动,给人把柄?”夏荷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