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该喝药了。”丫鬟珍儿端着一碗药轻轻走了进来,看见林世杰,赶忙屈了屈身子,“奴婢见过大少爷。”
林世杰想起了东升的话,又看看镇定自若的珍儿,一时间倒有些犹豫,不知道东升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
于是问道:“你拿给大少奶奶的,是什么药?”
“是化瘀止痛的药,姜大夫开的方子。”珍儿将药碗放在床头的矮几上,腾出双手将严玉容扶起来,然后用一只手撑着严玉容的脊背,另一只手拿过了药碗,送到严玉容的嘴边儿上。
严玉容张开嘴,就要喝药。
“玉容,等等!”林世杰忽然大叫一声,把严玉容和珍儿同时吓了一跳。
严玉容不解地看着额头沁出了汗珠林世杰:“为什么?”
林世杰接过药碗,对珍儿说:“这药今天似乎熬得不好,你先替大少奶奶尝尝。”
珍儿还没说话,严玉容先迷惑了:“这药闻起来和昨天的没什么区别呀?你放心吧,这药,是于大娘看着她们熬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世杰紧紧盯着珍儿:“果真如此吗?”
珍儿镇定地说:“奴婢不明白大少爷在说什么。大少奶奶每天的药,的确是于大娘亲自看着奴婢们熬好了送来的。”
“那么,你在将药从小厨房拿到大少奶奶房里来的这一路上,有没有往药里面加过什么其他的东西啊?”林世杰紧紧盯着珍儿的眼睛。
珍儿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可很快就消失了:“大少爷真是说笑话了,奴婢虽然不懂医理,可也知道,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更何况是大少奶奶的药,奴婢怎敢大意?”
“说得好!”林世杰冷笑道,“可是。你究竟是怎么做的呢?”
珍儿平静地说:“奴婢不知道大少爷在说些什么。大少爷,大少奶奶该喝药了,要不,等一会儿。药就凉了。”
林世杰说:“你先下去吧,我来喂大少奶奶喝药。”
珍儿没再说什么,退下去了。
严玉容一头雾水:“大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呀?你怎么会怀疑珍儿给我的药里面放其它的东西?珍儿是我从严家带过来的,知根知底,不会害我的。”
“玉容啊,你想过没有?”林世杰叹气道。“自从你有孕之后,爹和娘万分小心,只要是你吃的、穿得、用的东西,都是反复检视过后才拿到掬雪楼来,尤其是饮食和补品,更是由你的人亲自查验过后才给你用。可是,就是这样小心,你还是被人下了药。弄得胎儿不保。你想过没有,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严玉容懵懵懂懂地重复了一句,忽然恍然大悟。“大少爷的意思,是我身边出了内鬼?”
“的确如此。”林世杰恨恨地说,“否则,你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察觉不到,自己的饮食中添了别的东西?这个人很有心机,从你有孕的消息一传开来就开始下药,每天只用那么一点点的量,让你在不知不觉中中毒,其心思之阴毒,实在叫人恐惧。”
“那你是怀疑珍儿?”严玉容刚刚说出这句话。就把自己吓着了,吃惊地捂住嘴巴,看着林世杰。
林世杰叹气道:“玉容,我也不想怀疑你的丫鬟。我何尝不知道,珍儿是你的陪嫁丫鬟,虽然不如于大娘和萍儿那样对你忠心耿耿。也总算是尽心服侍,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所以,我也不相信,是她做了世伟的内奸,在你的饮食和补品中下药,致使你胎儿不保。”
严玉容惊呆了,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珍儿不会这样对我的。我待她不薄,她没有理由这样做!”
林世杰抚摸着严玉容因震惊而剧烈抖动的肩膀,轻声道:“玉容,你听我说。我也不相信是珍儿做的,可是,一直跟着世伟的东升什么都招了,的确是珍儿做的,只不过,她也是受了世伟的胁迫,逼不得已。”
“受了胁迫?逼不得已?”严玉容悲伤地看着林世杰,“这是什么意思?”
“珍儿有个弟弟,一直在东记柜台上做小伙计,你知道吗?”林世杰只能一点一点告诉严玉容真相,让她好有个缓冲的过程。
可是严玉容的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珍儿的弟弟?在东记做伙计?是真的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她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