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军的军法非常严苛,倘若自己当众抗命,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营地外面,又传来一阵马蹄声,来者却是数匹邙山火鬃马!
邙山火鬃马,一直便是虎豹营标志,苏乐抬头一看,为首的正是虎豹营的营主张玉。
张玉一进来,看到蒙山使,便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他是得到了消息,才特意路过此地的。
蒙山使看到张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心里也有些发怵。
他蒙山使是杨彪的人,但地位太低,充其量只算是一个小喽啰,在张玉面前更是一钱不值。
“这位指挥使,是来干什么的?”张玉哈哈一笑,问道。
蒙山使硬着头皮,说道:“我是奉了杨副帅之命,来惩罚开山营营主苏乐消极怠战之罪。”
张玉淡淡的点点头道:“嗯,那你在这里等着,我跟苏乐营主有事相谈。”
“可是……”蒙山使听到张玉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心中有气也不敢发作,我这可是奉军令来的,你竟然让我在这里等着,也把我这个指挥使太不当回事了……
指挥使职权虽小,但往往都是奉命行事,很多时候都不需要买任何人的面子。
“可是什么?”张玉瞪了蒙山使一眼。
被张玉这么一瞪眼,蒙山使就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看样子张玉并不打算跟自己讲道理。
“乖乖等着啊!”张玉鼻子里面哼了一声,才下马带着苏乐进了营主帐。
张杨两家,在通德关中都是你方唱罢我方休,你来我往,好不乐乎。
上次张玉立了大功,破了奇兵八卦阵,这次又被杨彪的人拔了头筹。
不过张玉看着昭告之上,提了开山营的罪状,心中总有些纳闷,苏乐不是那种消极怠战的人,他张玉看人一向很准,本来他不打算过问此事,结果杨彪还在那边对苏乐落井下石。
这样他不管就不行了。
想让一群人跟在自己后面,他就必须要做出保护的姿态来,不然寒了下面人的心,那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苏乐,消极怠战是怎么回事?”张玉也不拐弯抹角,上来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苏乐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你相信朝奉先的话?”
张玉却是听出,苏乐心中是有怨气的,看那样子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于是他摇头说道:“这种事情,我自然不会偏听偏信,否则我也不会过来了。”
苏乐自然是有怨气的,说白了这事情还是因为张杨两家之争,自己不过是殃及池鱼罢了。
于是苏乐就将这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当苏乐说道开山营力抗银翼营的时候,张玉脸上微微动容,苏乐不至于跟自己撒谎,可是开山营的战斗力,真的这么强悍?
银翼营虽然不是他张玉虎豹营的对手,但是炮灰营是绝对无法抵抗的,这几乎已经成了常识。
但是苏乐竟然能够组织开山营,将银翼营拖入泥潭之中,这样的开山营还是炮灰营吗?
看到张玉脸上露出一丝怀疑的神色,苏乐便问道:“怎么?你不信?那么你觉得朝奉先有什么办法逮到银翼营?”
苏乐算是提到了重点了。
其实这事情,从一开始张玉就有些怀疑,铁锋骑是一支擅长防守的精锐营,并不具备强大的机动性,行军速度和冲刺速度更是连虎豹营都不如,更别说能够追上银翼营了。
所以从理论上来说,铁锋骑就算正面撞见银翼营,都不可能将银翼营截的下来。
这就好比一只行动缓慢的鳄鱼,很难抓到一只行动敏捷的麋鹿,尽管鳄鱼的攻击力比麋鹿强悍许多。
关于这一段,朝奉先上报的时候,描述的极为隐晦,几乎是一笔带过,总之银翼营被灭杀成了既定的事实,也没有人抓住这个细节不放,只是张玉现在听到苏乐这么提起来,就发现其中的疑点了。
“银翼营就是被我们开山营拖住的,我可以这么说,就算是他铁锋骑不来,我们开山营也能让银翼营喝一壶,即便不能够让银翼营全军覆灭,也能够让重创他。”苏乐冷冷的说道。
“我相信你,苏乐,”张玉现在已经信了大半,从第一次见到苏乐,张玉就觉得次子绝非池中物,张玉的眼光十分准确,“只是这个黑锅,你似乎要背下去了,哎。”
张玉叹了一口气,他自然明白,事情到了这一步,想要推翻朝奉先的话,已经很难了,因为在精锐营和炮灰营,武士和武卒之间,是人都会选择相信前者,当然,这个难不是因为难以辩驳朝奉先的谎言,而是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他们张家就不好拿这个来说事,这样会引起更大的麻烦,统帅那边也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