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大多数人一样,我也不止一次的做过“等我有了钱,就怎样怎样”的梦,现在这个梦想冷不丁实现了,还真有点儿因为准备不足而不知所措,我不得不羞愧的承认,现在我的脑子里除了“吃一碗扔一碗”、“蘸红糖蘸白糖”之类土到掉渣的想法之外都是一片空白,这大概就是咱这种小人物初贫乍富之后特别令人讨厌的原因,咱竟然连烧钱造业都不如人家富二代贵公子玩的潇洒有型逼格高!
什么?那笔钱还没进口袋?而且钱还是人家谢尔东的?我们这里不是有律师吗?就算这个李楠再怎么菜鸟,要不出九亿总能要出个三五千万吧,打发要饭的也得这个价码不是?至于第二个问题就更不是问题,我跟谢尔东那是什么交情?跟他同住四年都没有学马加爵同学那样怒斩室友,足见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很待见这怪胎的,就冲这不杀之恩,这小子发了财不分我一半也得让我沾沾光吧?
跟我的乐观不同,蒋莎莎得知李楠是被临时任命的遗嘱执行律师,还是谢尔东他爸委托来替儿子争遗产的律师之后就一直皱着眉头,似乎是看出什么问题,她这副眉头深锁的样子最后终于引起了我的注意,在李楠继续开车上路之后问她:“咋啦妹子?咱去拿钱还不高兴?”
“希望能拿得出来吧。”蒋莎莎不甚热烈的说。
“怎么?”听出其中弦外之音的我不自觉的扭过身子。
“你笨啊?”容儿到底是深受皇宫勾心斗角培养出来的,豪门恩怨这等小儿科在她这种见惯后宫心计的奇女子面前自然不是个儿,闻言立刻向我解释道:“要是他爸爸还能在家里当家做主,自己的钱想给哪个儿子就给哪个儿子,那还用得着找讼师(指李楠)替自己的儿子跟宗亲争家产吗?肯定是身体不行了以后就被家里人架空,怕没人把他的遗嘱当回事儿才做这样的安排。”
我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而且更令我恐惧的是,我突然想到,李楠他们的律师行肯定不可能只有李楠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律师,一笔涉及近十亿人民币的大生意,哪个律师行会不重视?会不派出最专业最资深的大状来打这个官司?那么反向推理,那派出李楠这样的毛头小子来处理这么大的案子,岂不是正说明律师行对这起官司的前景并不看好,所以才如此敷衍了事?
在我怀疑目光的逼视下,李楠沉默一阵之后也只好实话实说:“呃,我们律师行的老师们确实对这个案子不看好,”不过这小子随即振奋道:“但我不是被派来敷衍了事的!事实上,是我主动要求负责这个案子,如果办成了,我的出道第一战简直是无比辉煌!整整一亿欧元的财产纠纷啊!”
我满头黑线,合着这小子是拿我们当彩票买的,赌赢了他一步登天变何以琛,车(子)票(子)妹(子)滚滚而来,赌不赢丫继续当他的张益达,老老实实地继续楼下刻光盘,难道当律师的都这么二皮脸吗?
“那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你们那里的大律师都不看好这个案子吗?”我强忍住将丫踹出驾驶室的冲动,耐着性子问道。
“这……”李楠显得非常为难,犹豫好久才说道:“谢老先生跟我们律师行接触的时候,神智已经非常不清醒了,除了念叨徐女士的联系方式,和翻来覆去的说要把自己的钱留给徐女士母子之外,根本说不出其他有逻辑性的话语……”
“所以你们是接受了一个神志不清的病人的委托?”我奇道:“他这样的委托具有法律效力吗?我很难相信你们会为了一个话都说不清的老人费力气找他的继承人。”
“确实,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会接受这样的委托的,”李楠老实承认他们律师行不是善堂,“不过谢老先生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