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郑清之这番话并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只是善意的提醒罢了。毕竟,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的话,似乎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才能一直隐藏着吧?尤其是贾似道不过只是个才二十余岁的年轻人。
郑清之就算是想破脑袋估计都不会想到,如今出现在人前的贾似道,早就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贾似道了。当然了,估计就算是贾似道亲口告诉郑清之他是从后世穿越附身到贾似道的身体内的,郑清之除了认为贾似道说谎之外,肯定不会再有别的想法。
“呵呵,德源兄多虑了。”史嵩之笑着安慰郑清之道,“子由和璞玉跟那位小国舅相交甚久,对他的性格倒是有所了解。记得有一次闲聊,那位小国舅曾经说,他其实根本志不在官场,最想要做的就是带着一家人逍遥自在的过一辈子。”
“此话,子由你信否?”
郑清之听到史嵩之这话,有些好笑的反问道。
这样的话,骗骗三岁小孩还可以,怎么以史嵩之的身份和阅历,也会相信?
“呵呵,子由和璞玉当时也都认为这是那位小国舅的托词之语,甚至在最初的时候也跟德源兄一般,认为此子如此隐藏必有所图。
璞玉遇刺之事,想必德源兄也是有所耳闻。在那孙奎将其一家老小劫为肉票意欲逃离临安城的时候,当时,贾府门前,虽说子由没有亲眼所见,可是璞玉却是从头到尾亲眼看完整个过程。
为了震慑孙奎,打消他们的侥幸,那位小国舅竟然亲自手执利刃将孙奎手下的绿林巨盗手刃在万军之前,面不改色,这份胆色即便是璞玉也对其赞不绝口的。原本子由以为那贾师宪之前是杀过人的,可是璞玉却告诉子由,他可以肯定贾师宪之前从未曾杀过人,甚至连任何的兵器都没有碰触过!”
“这又能说明什么?”
“呵呵,懂得隐忍,行事果断狠辣,又足智多谋,这样的人,若是为忠,自然是我大宋之福,若是为奸,则是我大宋朝滔天巨祸啊,甚至比之蒙古人还要危险,子由又怎会视而不见?”
说道这里,史嵩之微微停顿,看着郑清之继续道:“虽说当时我史氏一族在朝中是江河日下,可是莫非德源兄以为子由真的是走投无路一定要依靠宫中那位贵妃的庇佑才能让史氏一族安稳下去么?”
“子由莫非是想借着拉拢之名,试探那贾师宪虚实?”郑清之眼神一凝。
“正是如此!”史嵩之坦然道,“若非如此,子由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交好那贾师宪,当然,若是那贾师宪真是可交之人,对我史氏一族未尝不是一个助力。”
“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子由可是有了结果?”
“呵呵,有没有结果,其实德源兄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不然,为何德源兄会不计声名的诳了那乔寿朋一道?”
史嵩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郑清之笑着道。
郑清之脸上神色复杂叹道:“从那贾似道不顾危险执意前往襄阳城犒军的时候,德源就已经不想再想这些东西了。忠奸又如何?试问,这朝中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又有何人有胆做出如此选择?”
“哈哈哈,德源兄此言大善!”史嵩之击掌叹道,“不管那贾师宪是忠还是奸,是有所图谋还是真仅仅是为我大宋,至少在目前看来,他对我大宋只是福而不是祸。
更莫说,仔细想想这一年来那位小国舅的所作所为,除了当初的临安府通判之位是由圣上赐下的外,其余哪一次的升官,不是都有天大的功劳才如此的?
璞玉遇刺,抓获刺客,他是被逼着赶到台前;临安城饥荒,他同样也是被那乔寿朋等人逼着做上临安府知府的位置来处置灾情,试问当时的满朝文武,又有几人敢应下此等重担?又有几人能比他做的还要好?老夫自问,即便是老夫做这临安府知府,也定然是没有那位小国舅做的好!
内忧仅仅是次要,那些囤积粮食的奸商们,哪一个又是好相与的货色?这些年,哪一次的饥荒少了他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可是又有谁能将他们如何?可是在贾师宪面前,最终却是无奈的服软不是?
襄阳城犒军,德源兄也许不知,可是老夫却是深知,在那贾师宪离开临安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徐夫人坏有身孕,而徐夫人也是奇女子,却是未曾告诉过贾师宪,还是小女告诉了贾师宪。
口温不花亲自督师南下襄阳,贾师宪明明有机会回返襄阳城,却是依然毅然前往,到底为何要去?德源兄,你我能不清楚吗?
纵观其人其事,从他为官至今,都是被人逼着走,却真的没有为自己争过过什么,这样的人,论其忠奸还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