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若偏过头,瞧见的,就是师父那已然柔和的脸线,还有逐渐上弯的嘴角,而这一次,她是真正的笑靥如花。
是啊,在这一刻,就忘却以后的事情,将来的事情,将来再去解决吧。握住现今,才是最重要的。
师父掌心的热力,一点一点地将殇若冰冷的手包裹了去。她与师父,中间不再有白如玉,也不再有夏王履癸,只她与师父轻轻交握在一起的掌心。
殇若瞧着她与师父那划破寒气的相融的纹路,她在心里慢慢地起誓,纵使要承受灰飞烟灭的惩罚,纵使要被挫骨扬灰,她永不会离弃。
这样安宁而又美好的景致,会存在她的心间里面,成为师父给她的亘古不变的誓言。
“阿若,冷么?”师父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抖了么?可是呵,她并不是冷,而是喜不能自抑。
她定定的看着师父,不肯发出一句的声响,她不敢出声,她怕这样的一幕,只是她午夜梦回做的一场最为绮丽的梦,她怕她一出声,便就将那梦惊开了去。
“唉,真是傻阿若。”阿若,这一句话,比夏王的那一句若儿,更她觉得温暖,阿若阿若,她只是师父的阿若,独一无二的阿若。
师父将她的两只手拢在了那薄唇边,缓缓呵了一口气出来,那气息带着如兰般的温暖,喷洒在微凉的指尖上端。
这样的暖意,滚烫炙热,粒粒落在殇若的心口处,化成了浓郁甜蜜的蜜饯,甜得让她笑弯了眼。
师父替她捂手,殇若能瞧见细致而又清晰眉眼上的细长眼睫,这样的师父,离她如此的近,而这样的眉眼,如今只为了她而绽放。
“还冷么?”温热的言语,又快要将她的眼眶打湿,她摇摇头,怎么还会再冷呢,被如此的温暖包裹,她只觉得有热气升腾。
“阿若。”师父将她的手,捏得生紧,“为师能够把握的,也就只有现今了。纵使……”师父的后半句被吞进了腹内,没有说透明。师父,够了,真的够了,能得到这样短暂的愉悦,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师父。”她不解,师父现在的情意涌动,究竟是为了哪般呢?师父从来都是眼眸清明,根本不可能会有现在这样的举动。
“走罢。”师父这次没有将她的疑惑解说清楚,只将她的指尖握在掌心里面,不肯放手,一如她那一般。
这样走下去,能走到夕阳落下去的那个地方么?她不想要停下来,这样被握在掌心的感觉,她怕一停下来,就再不能够拥有。
殇若盯着师父白色长靴的脚后跟,还有,那时不时拂过白靴鞋面的纯色衣摆,好似也受到了暖意的浸袭,舞着动人的风姿。
她同着师父一起跨进了府门之中,虽然曾经她同着师父跨进府门,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而今,她的师父紧紧地拉着她的玉指。牵扯一旦生起,便是无论怎么样也不会再将之斩断了去的。
“阿若。为师教习你的云苍剑法,你可学全了?”师父松开了手指,将手掌放到她的双肩上端,云苍剑法么?师父教得精细,她也学得仔细怎么可能还学不全呢。
“师父教的,阿若自当会刻苦修习的。”她望着师父的眼瞳,这样的剑法,也是为了救得落月,她自当是刻苦的。
“那么,你便将云苍剑法,舞上一次吧。”师父侧过身子,提了步子,就朝着后院的那条路子走去。
舞剑么?
殇若跟上了师父的脚步,紧跟着上了师父那缓行的脚步。
云苍云苍,云上泛起的苍明之情,世人只知剑法如何精妙绝伦,可曾懂得那剑法之名的含义?
湖面平静无波,可是殇若的心镜,早已生了波纹出来,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再不能回复成原状。
师父面带笑意地看着她,“寒冬已经过去,这湖边的桃花树枝已经开了花出来了。”殇若侧过头,是啊,那枝桠上面已经开出了纯白色的花瓣出来。
寒冬过去,万物复苏,一片的生机之象。纯白色的桃花瓣,倒映在了翠绿色的湖面之上,异常的美丽。
美丽的景致,还有,笼了情意的师父,她再也没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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