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殇若的眼波转过,与着即墨予漓的眼光相接,有一道光景的白影刮过了她的思绪里面,这般的儒雅之色,当真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绝俊,她的心,泛起了丝丝涟漪。怪不得,怪不得凤绫仙子非得要下嫁给幽冥阎君了。
北阴帝君拍着手掌站起身来,“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传下本君的口谕,连殇若的名号,从此是幽冥魂使。”幽冥魂使?可是因为幽冥阎君的关系,所以,连带着她的身份,也跟着被提了上来。
她今日不过是只胜了这一位修冥者,便就被封作了这幽冥魂使,更加觉得,这一切像一场戏,一场已经排好了的戏,只等着她前去吟唱。
幽冥阎君步下阶台来,众魂使膜拜,那颀长的身影,带着一些涤尽了那尘埃俗气之彩,只绽放着那眼眸深处的风絮之姿。
“那么,今日,便就行了那拜师之礼吧。”双手负在了身后,更加衬得即墨予漓的身子纤瘦如竹。
那般的面色,泛在了连殇若的瞳孔深处,扯起了一丝绵长的疼意,有一场流年,是那般的朦胧。言语如此的动听,可是,她怎么会有泪千行的感伤呢?
有鬼差端了铁制的茶盏上来,殇若缓缓地从那比试的场地上挪开了身子,一步一步地跨到了即墨予漓的面前,将那茶盏捧在了手心里面。
指尖是茶盏上雕刻很深的纹路,这样的动作,连殇若仿佛觉得好像在哪里也是这般的做过。好熟悉,好熟悉。
即墨予漓的眼波里,是连殇若缓缓而进的步伐,他就直直地站在那里,半分也不想动弹,她是连殇若,若,若,这一个字,让他念起来,格外的让他感到心疼。她端茶盏的姿势,以及,屈膝拜师的动作,都是这般的流畅,丝丝不适的感觉也没有。
她唤他,师父。
师父?
这两个字,像一束在他思绪盛开的纯白兰花,闪起了一圈又一圈的光亮,直照得他的思绪不停的回转,她,究竟会是谁,怎么在他看来,是这般的让他心起了涟漪。
他将连殇若手心里的茶盏接在了手里,这样的一幕,是这般的美好,美好的,就仿如是一道被卡进了那转生轮上的辰光之印,光华万丈。
连殇若唤即墨予漓师父。
幽冥阎君,是她的师父了,她的心中,涌上来一些悲伤的情绪,这样喷洒在她面皮上的如兰气息,都让她的心,疼得跟刀插过了那般。
礼既成,便就是将要离开这鬼狱的时候了吧。师父,她仰着头,望着即墨予漓的时候,眼里面,染上了波纹。
“以后,便唤着你阿若吧。”言语一出,连殇若跟着即墨予漓同时一震,阿若,阿若。似乎,似乎,是好久远的称呼了。
远的,已经散在了骨头深处,怎么也没有办法想起来。
阿修罗望了罗玄裳一眼,那一眼,带着万千的流年之色,师父,这两个字,太过于沉重,重得,她也快要承受不住。
即便他再不是她的师父,至少,他们还能够时时在一起,也好,她阿修罗只要能够望着玄裳大人的身影就好,只要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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