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吟,恭送殿下。”
身后是曲长吟的送客之声,即墨予漓摆了摆手,便就大步地跨了出,不是鬼狱未有情,只奈何天条束缚。
石门被封闭,星子在天空里微微地眨着眼:“师父,这件事,该如何向王上交待清楚呢?”连殇若满心的担忧,但即墨予漓沒有正面回答她的疑问。
“阿若,为师是不是太过于性子冷凉了。”连殇若的思绪都一瞬间被打乱,师父怎么会想起來问这个问題了。
“师父,为何这样问。”她不解其意。
即墨予漓轻轻一笑:“总是这样吧,为师自那日醒來之时,便就什么都记不起來了,一切对于为师來说,太过于陌生,若非如此,为师也不至于用这一副面孔将一切心思都隐下。”
连殇若的瞳孔里有泪花打了个转,性子冷凉不是师父的错,原來只是因为师父,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一切,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只能用这副面孔。
“除了那一抹白色的倩影之外,什么也记不得,所以,为师常在想,是不是记忆被人抹了,所以才使得这副模样。”
即墨予漓感觉有失落之意泛上了心尖,情劫不是应该只将情忘却么,可是,他却什么都给忘光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父君是谁,也不记得,他拥有什么身份,就连婚事,都是被告之他负了别人。
害怕被人遗忘,所以,便就摆出了漠不在乎的表情,只有装做淡然如水,他也许就不会在乎被辰光遗弃。
“可是师父,不是应该朝前方看的么,常执著于过,只会让自己也迷茫。”连殇若站到师父的身边,告诉他,阿若一直在这里,不会离开师父,纵使她自己,也是自记得事情以后,就只记得菩萨那一张泛光的脸,旁的,却什么也记不清。
菩萨说,回头看走过的路,有时候是好事,可是,想得多了,也是一种负累,既然是负累,再看得多,也是于事无益,倒不如大方地忘记,不是更好么。
“呵呵,为师还做你的师父,却被你上了这一法修,罢了罢了,是福是祸还是自身太过于在意,曲长吟连逐出族内都心生无悔,为师又何苦再执著于是被人遗忘或是记住。”师父这是怎么了,性子有一些微妙的变化似的。
看破自是好事,可她感觉师父有一些奇怪,具体是哪一点奇怪,她也说不上來,总觉得有一些牵连将他们扯在一起似的。
“走吧,天色晚了,在凡尘之时,也该歇息了。”思绪一理清楚,即墨予漓便不愿意再多想,他既然身在幽冥阎君其位,总得当得称职才是,若不然,使世人笑话了。
连殇若点点头,师父倒是思绪理清楚了,但是,她仿佛有一些被思绪被困扰,她的记忆也不完整,那么,又该以什么样的面目來面对这一切呢。
顺着原路回了出尘轩,跨回了寝殿之内,连殇若看得这亮堂的烛火,也陷入了沉思,这才是他们刚到这凡尘的第五天,有一些人,便就急不可耐地跑了來,难道说,凤绫仙子,真真的是喜欢师父的么。
凤绫仙子喜欢师父。
这个念头蔓进她思绪里头的时候,让她的胸口闷闷的,是啊!凤绫仙子是仙子,是司战帝君东华的女儿,天君的臣子,无论从哪一点上,凤绫仙子都能配得上师父。
而她呢?只是区区的幽冥鬼使,这身份,还是因为师父的关系,一介小小生魂,也妄想得到鬼狱尊使阎君的喜爱,是痴人说梦话吧。
唉。
他是她的师父,永远沒有可能有喜欢她的一天吧。
师父,这两个字,好沉重。
即墨予漓刚踏回殿内,就闻到一股暗黑的气息,目光一睑,带起极为冷凉的言语:“出來吧。”
暗黑之气在殿内弥漫,现了一方黑色的浓雾,最终,浓雾凝聚,是一名穿着官役服装的鬼差:“属下,参见殿下。”
“何事。”怎么,他才刚刚出了鬼狱,就有人找上门來了。
“帝君交待属下务必要告诉殿下,天君近日來,会有所行动,请殿下一定要做好防备。”会有所动作么,早在他们刚刚进这王宫之时,便就有人下了八瓣迷情之草,天君啊天君,让一介女子动手,性子,不知应该是怎么样的卑劣。
“好了,你先回吧,若灵的事,不要为难她,告之孟司魂让她上轮生台吧。”鬼差领命了,即墨予漓的手指搁在了木桌子上,要拿住把柄,本君就送上來给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