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
有一寸红衣自即墨予漓的眼前闪过,这个场景,好眼熟。
他的手上,满是墨黑的血色,每在殇若的皮肉上穿透一针,就如同在他的心口处辗过一道明皙的伤痕。
但是,如若不将那伤口复合,只怕,真是该死的,这镇神草的药效还得三日之后才能消除得干净,要是他的法力沒有被禁,殇若根本就不会受这种无缘无故的重伤,他的眸子里,是火般的愤怒,等到第三日,镇神草的效力一过,那么,这妖灵,便就以血來偿还他徒弟身上的伤口吧。
现下,伤口缝好之后,便就是要防治这脉象起伏的后遗之症,他将殇若身上的衣衫一层一层地裹好,现下不是他应该沉思的时刻,竹门一开,大步地跨了出,只见着那穿着绿色衣衫的豆角小鬼在菜地之上侯着。
见着他的面之后,匆匆行了一礼:“小鬼,身上可有灵神草。”在这地界之上这么久,又能习得那幻波术,想应该身上也带着镇脉象的灵神草叶。
“殿下,怎么知道我有哇。”豆角小鬼从绿衣衫怀里摸了两株碧绿泛光的绿草出來,即墨予漓见状一把将那灵神草夺了过來,豆角小鬼还未有反应过來,就只看到了那一身月白衫衣的阎君的背影匆匆离。
看殿下这么着急的神情,莫不是那位姐姐出了什么事么,他不由得一抖,这妖怪如今惹的,可是鬼狱的无上阎君殿下,数百年來,传闻阎君殿下手段冷凉,现今却将殿下的徒弟给打伤,只怕是,唯有灰飞一途可走了。
他浅浅一笑,也好,沒有妖怪之后,他就能够进得鬼狱轮生了,真好。
即墨予漓手握着灵神草,把草放进了口里,将草根嚼碎,再一点一点地将那草药复在了连殇若的伤口之上,那绿色的汁水一沾上伤口,便就渗透了进。
呼。
将这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即墨予漓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出來,手指挽了白袍将额上的细汗抹,身子靠着那木板坐了下來,今番若不是平常在鬼狱里见过不少的医简,只怕,阿若沒有这么容易得救。
即墨予漓将视线搁在了正昏睡不醒的连殇若的面皮上,素发黑亮,更衬得那白皙的面皮更加地如雪一般,但是,那薄唇却些微有了一些血色。
他抬起手,将手指袭上了那散在额前的湿发,此刻的殇若静静躺在了那里,落在即墨予漓眼瞳中的,却是清雅的笑容,阿若的笑容,还依旧是那么鲜艳,如果再看不到那笑容,那会是他最大的遗憾。
沒有法力,他就跟着普通人一样,即墨予漓将手臂搁在了木板床的边缘,看着那如月的面皮渐渐地沉入了梦之境里头。
天空微微有一孝白的时候,有一阵浓郁的香气在即墨予漓的鼻间处蔓延,他常行走在夜间,在天亮之时,便就是他们歇息的时辰,所以,即墨予漓的睡意就來得比较深一些。
凤绫仙子在竹窗外微微扯起一些笑意,前些时候的八瓣迷情草她不知药效如何,她便化作了这宫内的一名宫婢,掺了一些在即墨予漓的茶杯里,沒想到,这八瓣的迷情草果然药性十足,只一小粒,便就使得幽冥阎君也心生意乱。
而现在,她扫了一眼手里的浅粉色手帕,迷情草的精叶被辗碎成粉末状,药效更足,是以化为飞灰尽数会被吸入人的鼻孔里。
即墨予漓,与自己的徒弟行之欢,也是太便宜你了,那徒弟如若卖到凡人的市集,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愿意买啊。
如若不是镇神草将即墨予漓的法力禁锢,这一番行事就沒有这么顺利了,这妖灵,也算是有一些用处所在。
浅粉色的手帕荡起了一丝的弧度,现在下手,是最好的时机,郎有情,妹有意,何不让她做这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呢。
有香气钻进了连殇若的鼻隙里头,这股香气好浓郁,疼意在她的思绪里渐渐地平息下來,她的面前现了那浅红色的衫衣,只见着那浅红色衫衣对着她这个方向轻轻地唤了一声:“师父。”
师父。
她,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