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殇若看着即墨予漓陷进了沉思之中,难道说师父是在自责么,还是说又想到了那伦理禁忌之后,要以命谢罪么:“阿若愿意跟师父一起。”
坚定的语气,使得即墨予漓也不禁微微摇头,以前也是这般坚定的语气,从來都是比他坚定,从前。
他有从前么,天劫如若是落到了殇若的身子之上,他不敢想,今番的情义,殇若已经成了他的人,那么,他便会护得她周全。
他的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來一寸的笑意,能够陪着他的人,是殇若,他有一些的欣喜,而这一种以欣喜仿佛过了好多年之后才浮现在他的心口处。
这一次是被凤绫仙子下了迷情草,只怕也是天君所下的陷阱,昨日的法术被禁给他们造成了可趁之机,接下來的路,只怕是沒有这么简单就能了结的,前方布满了荆棘,只怕唯有血流满地了,但是,他看了一下他的身旁正闪着明亮眼眸的殇若,缓缓地伸出來手來。
“阿若,可愿意跟着师父一起,面对将要出现的困难么。”即墨予漓的语气坚决无比,带着一股浩然的正气,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殇若瞧着伸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只白玉修长的手掌,有一些紧张,师父现在是认真的么,可是,她不确定师父是不是因为这一件事而对她有所愧疚,才做出这一般的决定,虽则说她的师父面皮上是坚决的态度。
“师父这是对阿若的愧疚才如此的么,阿若说过,阿若从來沒有怪过师父,初初见到师父的时候,便就觉得师父的背影是这么的寂寞,纵使是身负了幽冥阎君之责,阿若也从來沒有见着师父的笑容是从心底涌现。”
她顿了顿,盯着面前丝毫不肯离的手掌,哽咽之气使得她的语调有了一丝的起伏:“可是师父却从來也看不到阿若,师父不用对阿若有愧疚的,身处鬼狱的幽冥鬼使,原本,就不配得到殿下的错爱……”
言语在嘴唇之中被终结,搁在她后脑上的手掌,饱含着力量,这,这是第二次了,这一次跟上次不同,沒有清雅,沒有微微温馨的香气,只有,属于王族的王霸之气落在她的唇线上头。
一吻终结,殇若的耳里,便就涌进來一句美妙而又让她无限感慨的言语出來,这一刻开始,她才真心地觉得是愉悦的吧。
“阿若,为师从來只知道避开情义,原本想着情之劫难是你承受不起的,却从來沒有想过为你承担,总是我太过于自私了,为师从來不是喜欢被人勉强的,这样,你还觉得为师是因为对你的愧疚,所以才这般对你言说的么。”
有泪花打着转,这几句话,远比那一些酸涩的长诗,长词,來得更加让人陶醉其间,不是她承受不起,是师父不给她机会承担,是啊!师父从來不是容易被人勉强,这样一说來,难道说师父,也对她有情么。
“师父。”
殇若仰望着面前心中如神谪般存在的师父,那样单薄的背影,以后就让她來守护吧,纵然要受千百道的大劫,她也绝不会轻轻皱起一下眉头。
“现在,你可愿意。”即墨予漓将手指横在了她的面前,天君的责罚,现今就见鬼吧,天地之间太过于伦理束缚,原本就是有情的两个人,毫无血亲渊源,却还是被万般的阻拦,他是她的师父,却也是最爱她的人。
前一道是怎么的情义,他已经记不清了,而这一道,哪怕是粉身碎骨,也绝对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阿若,从來都是愿意的。”将清柔无骨的长指搁在了那带着暖意的掌心纹络之中,殇若的周身,涌上來一股存于天地之间的力量,师父,阿若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只是,现在……
殇若将手指缩了回,此番他们两人可是未着一缕衣衫的啊!这般的确实有一些尴尬,她将薄被盖着自己的面皮,使得即墨予漓看到她,都只觉得单纯至极,他的眼眸望向竹窗之上,那里,结起了尘埃。
哪怕灰飞烟灭,他眼前这一弯清雅绝双的一景也会铭记于心深处,将化作刻在他灵魂深处的烙印,永远鲜亮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