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杨骏伏诛以后,父王与汝南王亮,太保卫瓘同朝辅政。朝中现下大抵分成三个派系。一是汝南王亮,太保卫瓘为首的朝中元老组成,世称为元老系。先帝时期留下的一些大臣都聚集到了这一系,势力盘根错节,影响巨大。他们主张休养生息,与周边各邦国友好来往。可是现在北方鲜卑族日益强盛,已经是成为我大晋的心腹大患了,日后势必会南下入侵大晋,可笑这些老顽固还希望能够以德服人。
还有一系乃是由父王旗下的一些新晋大臣,诸位在京的多位王爷以及禁军的大量将领组成,权且称为楚系。我们主张开拓进取,希望能在鲜卑真正强大起来以前,集中兵力将其打散,打残。以保卫我大晋基业。
最后的一个派系便是投靠了贾后的一些大臣组成的了,有人戏称为娘娘系。贾后自诛杀杨骏之后便掌控了宫中宿卫六营,不过贾后一派的大臣却是在朝堂之上没有过多的实权,暂时还是掀不起什么风浪。除了三系,剩下为数不多的便也就是一些中立之人。”
楚王玮顿了顿,继续道:“元老系中,汝南王亮气量狭小,胸无大才,实在不足为惧。但是太保卫瓘却是一个能臣。在前朝便已经是战功赫赫,先帝受禅之后更是平步青云,直到杨骏被诛后位列诸公。其为人刚正不阿,处事公正,不畏强权,在朝中颇有声誉。当日便是父王也很是欣赏其人,才同意汝南王亮让他一起辅政。但未曾想到我二人政见相左,倒是一大憾事。”
楚王玮拍了拍司马霆的肩膀道:“你二哥热衷军事,父王已经派他去了牙门军任职。现在只留你一人在父王身边,也该为父王分忧了。好让天下人见识见识楚王府的楚小王子!”
司马霆听了,深吸一口气道:“父王,儿臣定当竭力辅佐父王!”
楚王玮笑着点点头,道:“好了,你去洗个澡吧。晚上宫中大宴群臣,你便随父王一起去。”
司马霆听了感到兴奋和期待,哎了一声便匆匆离开了。来京都以后还不曾看过皇宫什么样子,现在终于有机会去见识一番了。
入夜时分,楚王玮带着司马霆身着华服,在数百名王府护卫的拱卫之下乘坐着豪华的马车驶离了楚王府,缓缓朝着宫门而去。权贵云集的铜驼街上也不断驶出大队人马护着的马车,不过看到楚王玮的仪仗,都尽皆退到一旁避让。
过了不多时,楚王玮与司马霆便都来到了皇城外,司马霆拉开车帘,下去马车,便见到一堵高逾五丈的城墙横在自己面前,每个墙垛间都站着一名纹丝不动的禁军。
皇城外面已经有无数的马车和护卫了,不时有洛阳权贵从马车上下来,带着家眷向宫门行去。
楚王玮司马霆两人一前一后朝连接南接铜驼街的司马门行去,那些官员都上前见过,楚王玮也一一点头回礼,脚下却不停下,带着司马霆穿过有两排禁军昂首挺胸,分立两边的宫门。
刚穿过宫门,便有两名禁军将士牵着两头温顺的高头大马上前。楚王玮身为辅政大臣,自然是享有宫中骑马的殊荣,连带着司马霆也沾了沾光。要知道皇宫占地极广,若是单单靠双脚,也累的够呛。
两人上了马一路小跑了起来,这下可是苦了两名领路的禁军,拼命跟在两人马边引路。司马霆第一次进宫,东张西望地,满脸的好奇。楚王玮却是极为熟悉,不厌其烦地为司马霆讲解了起来。这一刻,两人之间流淌着浓浓的父子之情。
约莫一刻钟左右,两人来到一道拱门前,两名禁军恭敬地牵住了马匹,自有几名宫女提着灯笼上前继续为两人引路。司马霆跟着楚王玮在宫女的引领之下刚刚踏入拱门之中,便感觉一股花香扑鼻而来。放眼一看,这里乃是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朵,何止百顷!简直便是花的海洋!虽是已经入夜,但是在一盏盏昏暗的灯光照耀之下,却显得更为赏心悦目。
司马霆心中惊叹,感觉这宫中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手笔。
两人穿过这个巨大的花园,竟然来到了湖边。现下正值夏季,湖面上此刻也是无数荷花争相怒放!皎洁的月光轻柔地挥洒在荡漾着微波的清澈湖面上,挂着灯笼的几叶扁舟在在湖面划过。湖心之中更是建了一座巨大的宫殿,灯火璀璨。仿佛飘在水面上面上的仙宫一般。
面对着如此唯美的荷塘月色画面,司马霆看得有些痴了。他突然感觉心中明悟了什么,却是朦朦胧胧,说不清,道不明。不知过了多久以后,司马霆才回过神来,便发现楚王玮惊诧地望着自己。
司马霆不好意思地一笑:“父王,儿臣失态了。”
楚王玮挥挥手道:“无妨,无妨,虽然父王不谙武艺,但也知道你方才必有所获。”
司马霆点点头,有些迷茫道:“方才似乎要捅破点什么似的,却怎么也不能明了。”
楚王玮笑道:“武道一途,还是切勿急功急利,顺其自然,自当是水到渠成为上。”
司马霆道:“儿臣谨记。”
楚王玮笑着指了指湖中的仙宫,道:“湖心那座宫殿便是国宴所在之处了。我们过去吧。”
早有小舟摇到两人的面前,两人上了船,便荡漾着碧波,渐渐朝湖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