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眼中闪过一道错愕，他没想到凌苍雪一个女人这样直勾勾的看自己一眼也就算了，居然还会微笑着朝他点头，这算是什么？回到京城以后，不知道他身份的看到他这幅落魄的样子，都是鄙夷和嫌弃；知道他身份，更是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眼前这个女人属于哪一种？

凌苍雪刚走了一步，却是听到那个打扮很体面的男子开口了：“小二，把那两位姑娘带过来！”

“呃……”小二显然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有些错愕回头看着说话的男子，再看看凌苍雪，确定那个男子并不是在开玩笑，惶惶不安道，“世子爷，这……人家可是两位姑娘……”

小二的声音在哆嗦，凌苍雪挑眉，世子？这个看起来体面的男子果然是身份尊贵，居然是个世子，那么那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呢？大约也是个什么皇亲国戚吧！再不济也是个国公府公子或者是侯府公子吧！

荣亲王世子皇甫承恩，在这京城之中算是一个纨绔了，荣亲王是当今皇帝的胞弟，荣亲王妃在连生了四个女儿以后，才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因此是格外的宠溺。

荣王世子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这么晚，两个女子跑到这八仙楼吃饭，只怕也不是什么检点的吧，又何必装清高？”

素晴有些不高兴了，正欲开口为凌苍雪辩解，却被凌苍雪阻拦了，凌苍雪挑眉，笑得很妖娆，“世子这话还就真是说对了呢！本小姐何时承认自己是个懂得检点的？世子又怎么知道本小姐在装清高呢？”

荣王世子显然是有些反映过不来，他以为他会看到一只惊弓之鸟，或者是一只发怒的野猫，却是没想到凌苍雪会这样应答他的话。

凌苍雪转了方向，一步一步的走到荣王世子的面前，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世子请本小姐过来，是要请我吃饭还是让我站在这里看着你吃啊？”

荣王世子憋了一口气，他何时受过女人的气，尤其是凌苍雪这种不可一世的傲慢，“你这女人，好是没规矩，见了本世子也不知道下跪，你是个什么身份？”

凌苍雪嗤笑，“本小姐没有任何身份地位，比不得世子你这般尊贵，或许……在京城人的眼里，我的另一个身份，会比较有趣一些，应该说是卑贱吧！”

凌苍雪的这句话却是让眼前两个男人都好奇了，一个女人可以这般直白的作践自己，却是一脸的不在乎，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什么身份？”荣王世子干巴巴的问了一句。

“被信阳侯抛弃的前任夫人，也就是信阳侯府的弃妇！”凌苍雪嘴角扬起一抹讥诮。

“是你……”荣王世子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凌苍雪，显然他也听说过凌苍雪这号人，随即轻笑，“难怪你说你是个不检点的，你的确是个不安分的，若不然，一个弃妇怎么就能让三皇子对你偏偏的死心塌地，弄得是非卿不娶！”

凌苍雪没想到荣王世子会牵扯出皇甫恭介，眼中掠过一道冷意，却是对上另一道视线，那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此刻正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盯着她，衣襟敞开，露出一片古铜色的胸膛，整个人透出几分放荡不羁的颓废。

“看够了没有？”披头散发的男子终于开了口，直接的戳破凌苍雪，凌苍雪也不恼羞，只是轻笑，“这样冷的天，你都愿意露出来，害怕人家瞧吗？”

“你真是个不害臊的！”荣王世子听到凌苍雪这样的回答，直接就指着凌苍雪骂道。

凌苍雪伸手抓住荣王世子的手腕，压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倾下，近距离的盯着荣王世子，“害臊？世子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若是本小姐现在脱了衣服，你保证你能管住你的眼睛吗？”

荣王世子第一次遇上凌苍雪这种大胆的女人，即便是青楼女子也不见得有她这般大胆，凌苍雪是他见过的第二个厚脸皮的人，偏偏又是一个长着一副漂亮皮囊的女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忽然站起身走到凌苍雪的面前，伸出手扣住凌苍雪的下颚，这个狂野的动作让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凌苍雪却是依旧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暴戾的男子。

“如果不想惹上麻烦的话，就滚！”

这句话却是让凌苍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麻烦？什么麻烦？”

“你知道我是谁吗？”

“如果你愿意告诉本小姐的话，本小姐也会很乐意认识一下你这样一位造型独特的男人！”凌苍雪就差没说他是非主流的脑残了，要不然就是把自己当成是搞艺术的二货了。

“皇甫千澈！”声音里分明的充满了阴鸷，哪双眼眸中却是透出绝望。

凌苍雪眼角上挑，“千澈？很好听的名字，若不是看到本人，我也许会当成是女人的名字呢！”

“你装傻是不是？”男人终于暴怒了，“本王正是当今四皇子，被流放回来的四皇子，三年前因为意图谋反的罪而被流放的四皇子！”

皇甫千澈都不知道自己如今再被召回皇城有什么意义，既然已经被放逐了，这时候把他召回来卷入这场皇储之争到底有什么意义，在世人的眼中，他就是一个罪人，即便回来了，也只是四皇子，皇上始终不曾为他封王，门庭冷清没关系，他憎恶的是自己走到哪里都被人监视着。

凌苍雪这次倒是震惊了，眼前这个颓废的男人居然是当今的四皇子，难怪她看他的轮廓觉得眼熟，现在想想他和皇甫恭介倒是有几分相像了。

皇甫千澈觉得，一个被皇甫恭介当作宝贝一样追逐爱护的女人不管有多特别，应该在听到自己身份的时候，会逃离自己，和自己撇清关系。

“哦！”凌苍雪若有所思的点头，一直站在一旁的素晴心里一直在打鼓，四皇子都被召回来了，看来京城是真的要变天了。

“这样尴尬的身份回来，一定处处受到限制吧？比如现在……一定有人在监视你对不对？”凌苍雪俏皮的笑了笑，这个笑容却是让皇甫千澈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她一点都不害怕吗？

荣王世子也被凌苍雪的话吓到了，连忙站起来捂住凌苍雪的嘴巴，“死女人，你声音矮一点，你找死是不是？”

凌苍雪推开荣王世子的手，皇甫千澈也松开了手，凌苍雪漫不经心的说道：“四皇子的身份这般敏感，世子怎么还敢继续和他来往？”

荣王世子耸肩，一脸的无所谓，“本世子与四皇子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你这种女人是不会懂得！”

“本小姐的确是不懂，不过本小姐知道，宫墙之内，没有兄弟！”凌苍雪的话让皇甫千澈的脸色微变，却是走到窗台边提起酒壶继续喝酒。

素晴走到凌苍雪的身边，“小姐，我们走吧！”凌苍雪点头，她也觉得在这里逗留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四皇子这时候被召回来，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些都与她没有关系，她不想自己被这个男人牵连而被监视了。

荣王世子趴在窗台边看着凌苍雪和素晴打包了一些糕点离开了八仙楼，这才幽幽的开了口：“这女人当真是个大胆的，真是不知道三皇子怎么就偏偏的看上了她！”

“你真的觉得皇甫恭介会爱上这个女人吗？”皇甫千澈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却是继续喝酒。

“看起来是情真意切的，连皇上的都动怒了！”

皇甫千澈没有说话，继续喝着酒水，荣王世子却是想起什么，“你身边需要一个女人照顾着，要不要给你找两个美妾？”

“留给你自己吧！”皇甫千澈白了荣王世子一眼，却是不肯放下手中的酒壶。

凌苍雪和素晴走在路上，却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八仙楼的方向，素晴不解：“小姐，你在想什么？可是刚才那四皇子和世子吓到你了？”

“本小姐杀个人都不带眨眼睛的，会被他们吓到？何况他们也就是吓唬吓唬我而已！我只是好奇……我听慕容傲说起过，四皇子和六皇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我今日却瞧见，陪在四皇子身边的不是六皇子这个亲兄弟，而是一个亲王世子，这不是很可笑吗？”

素晴浅笑，“这有什么，小姐你适才不也说了，宫墙之内没有兄弟，别说是皇宫了，就是咱们小小一个凌府，都斗成什么样子了，谁又把谁当作兄弟了？七姑娘和十二姑娘那可是亲姐妹，十二姑娘还不是一样的下了狠手！”

“话虽如此，可六皇子多少是因为四皇子受到了牵连，如今四皇子回来了，难道他们兄弟都没有东山再起的意思么？我瞧着四皇子那样子，倒像是在等死！”

素晴想了想，“也许他是在做戏呢？明知道有人监视着，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所以故意表现的很颓废，让人对他放松戒备！”

“绝望……”凌苍雪微微眯起眼眸，“他的眼睛里有绝望的色彩，又很空洞，仿佛这世界上什么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了！”

素晴一顿，不解的看着凌苍雪，她不明白凌苍雪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毕竟这也才是第一次见到四皇子而已，“小姐，别想这事儿了，皇家的事不是咱们说了算的，咱们还是想想以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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