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坡,荒草连连,天气幽冷,茶铺的旗子在风中猎猎作响,茅草屋上的茅草颤栗着几乎被风刮去。
一身白衣,长发飞舞,耳畔的发丝甚至飘到茶水里,而喝茶的人却丝毫不在意,坐在摇摇欲坠的草棚下,细细品味这粗瓷大碗盛着的粗茶,草木尚枯黄,化作外客心中百般凄凉。
宋清只是草草赏着,他并不是触景伤怀的人,如果是的话,他恐怕难活到现在,至少要插瞎自己的眼睛。
店家擦着旁边的桌子,无心的问道:“客官这是要去哪呀?这山上不知道荒了多少年,除了路过的,就没别的人家了。”
宋清呵呵笑着,看上去很可亲,“去山上看雪。”
店家笑道:“客官可别欺我是粗人,可我这眼睛不粗,亮堂着呢!”
宋清也不反驳,只是静静出神,这样的山,这样的日出,那模糊的人儿,靠着他的肩,悠闲的看着冰雪上的日出……
宋清感到阵阵的头痛,微闭了眼睛,不动,不想,似乎身边有无限深渊,细微的动静便是万劫不复!
一根飘摇的稻草落到茶碗里,沉沦……
一阵噪杂的吵闹声将他从悬崖边拉了回来,宋清抬起头,刚才还安详微笑的店家满脸恐慌,点头哈腰,却被一脚踹倒,踩在脚下。宋清叹气,这世界如何太平?有好人,有坏人,就是太平,就是天下!
不妨……做一次坏人……
宋清曾在雪山上痴坐,三天三夜,就在他要和那冰冷一起沉睡的时候,却被人救下。
救?多么可笑的词!
稀稀落落的桌子被掀翻,几个混混见他穿着不凡竟没有惹他。而他仍然只是喝茶。
远远的带头的大汉对他“识趣的举动”很是满意。
店家苦苦哀求,寒风猎猎,很美的情境。很静,很静,自那双冷凛的眼眸消失了以后,这世界就很静了,那样的静……
秦航,灰衣,长刀,自坡下走来,打破了这样美的情境。
秦航,一言不发,挥刀轻舞,无数发丝飞落,这下宋清彻底没了喝茶的兴致,毕竟这么多别人的发丝落到碗里,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甚至不看心理都不舒服。在几个光头连连的惊叫声中,夹杂着茶碗的破碎声。
店家感谢不已,带着全家拜谢。
秦航要了一碗茶,径自走到宋清桌前,甚为疑虑的审视着宋清的悠闲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