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艳的脸上荡漾着魅惑的浅笑,瑰丽妖冶,宛如嗜血的曼珠沙华,令人胆战心惊。
一袭暗紫色长衫凌乱地敞开着,衣襟上绣着精致的流云卷,层层叠叠,张扬着逼人的贵气。
原本已经下定决心英勇献身的少年,一个个哆哆嗦嗦地低下了头,颤颤巍巍地捏紧手心,空气里处处透着高度的紧张。
墨小白见状,也跟随着前方少年的动作,一同低下了头颅,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沙公的动静。
“还是一个一个来吧”
又是一声空洞的叹息之后,沙公抬手,轻轻一挥,示意站在最前面的少年过去。
少年抬了抬脚,踩着零碎的步伐,双腿颤抖着,缓慢地往大床的方向移了几步。
长衫主人又躺下,侧着身子,以手枕头,贴近身旁之人的耳根,嗓音低沉黯哑,透着一股柔和的味道:“安,你看,他们在害怕呢!”
声音变得很轻,似是叹息:“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自愿的,可每个人都会害怕,除了你。”
白皙透明的手指轻抚着身旁的脸颊,温热的吐息盘桓在他冰冷的眼睑。
“安,只有你,从小到大,你什么都不怕。除了那一次,我从来都没见过你害怕的时候。甚至是和我的那一夜,你也连一丝丝畏惧都没有。”
“十年前,你曾问过我,为什么喜欢你,为什么那个人会是你?”
“安,这样的你,又怎么会让我不喜欢呢?”
声音里的一丝愉悦转瞬即逝,转而,便是毫无缘由的彷徨与恐惧,仿佛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语气哀戚无助,透着浓浓的悲伤。
“可是,安,你为什么不怕呢?”
“是不是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
空洞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几不可闻,宛如压抑在嗓眼里的低声轻喃。
“因为你从不在乎,所以,也从来都不会害怕。是吗?”
“……”
一如既往,无人应答。
可这次,沙公却不打算放过他,声音转瞬间变得冷酷无情,浑身透着浓浓的杀伐之气,猛地把床上之人翻了个身,逼他跟他面对面,语气阴柔,冰冷地问:“你说,是不是?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一阵静默过后,修长的手指紧捏着他的下颚,力度大得,仿佛能让人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安,你说话,到底是不是?”
可无论他再怎样强硬霸道,再怎样咬牙切齿地追问,床上的人仍旧如死尸一般,不言不语。
此时,第一个少年已经走到了床边,缩着身子,颤颤巍巍地看向处于崩溃边缘的沙公。
‘啪!’
还没等他发声,沙公单手一挥,少年的身躯飞了几米远,重重地摔到对面的墙壁上,后脑勺猛地撞到墙上,伴随着渗人的碎骨声,鲜血喷射到挂在墙壁的暗紫色帷幔上。
红色与紫色相互交织,将朦胧的帷幔浸染得艳丽而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