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老板好不容易等到林玲打断了张秋生的鬼扯洋谈,立即插话说:“喂,我说张秋生同学,两千你看行不?”
张秋生犹豫了一下说:“不行。”他这犹豫是在考虑,是答应两千,然后再偷他个一千呢?还是正经八白的砍价。最后还是决定认真砍价,偷毕竟不是好事。
“两千不多啦,”郝老板瞒天过海的算账:“你看啊,砖头、黄沙、石子、人工,这要加夜班,我总不能亏待了工人吧?”
“材料我去买,”张秋生从李满屯饭盒里捞了一鸡塊塞嘴里,边咀嚼边说:“人工费我出,你找五个人来,我一人给二十行了吧?你的利润我另外再给,所有材料人工费加起来的百分之十行了吧?”
啧,这小屁孩怎么这么难缠呢?郝老板涎着脸说:“还有黑板呢?一边靠讲台的黑板总不能再用那老式的水泥刷黑漆的了吧?应当装毛玻璃的了。另一边呢,虽然不是讲台,但也要做个黑板出墙报吧?”这郝老板经常在二十一中做小工程,对教室的布局还真懂行。
张秋生摇摇头说:“不行。”他再怎么聪明,平时不注意这些就说不出道道来,只能干干脆脆的说不行。
郝老板见张秋生这样说就知道他肯定不懂行,一个中学生能懂什么行呢。所以他追问:“为什么不行,你总要说个道理吧?”
“我看你的长相不行。”张秋生又捞了一块鸡塊。李满屯后悔怎么就站到了他身边,现在走开吧,又显得自己太小气,只得抓紧将鸡塊吃光。
麻比的,这跟长相扯得上吗?郝老板忍住气,将这小子的钱弄到自己口袋才是正经。勉强咧出个笑脸问:“这砌墙与长相有关系吗?小兄弟别开玩笑了,就这么说定了啊?”
李秀英这时却插话了:“没说定啊。你总要听他说说长相与砌墙的关系吧?说完再定不迟。”
与郝老板认为张秋生在胡说不同,吴烟和李秀英听到张秋生扯到郝老板长相上。同时都有点疑惑。因为算命、看相、卜卦、占课,风水,包括过yin、请神、画符念咒、捉妖驱鬼、还有巫门等等等等都属于修真类,只是非玄门正宗属左道旁门而已。所谓三十六正道七十二旁门,门门都能修成正果,玄门正宗并不能就轻视左道旁门。
难道张秋生学过命理术数?他武术这么高强,还真有点说不定。哪他就应当算是修真界的人,再不能让他扮猪吃老虎。李秀英甚至想着,张秋生要是修真者,看我不用正罡天雷轰他个外焦里嫩。再请大力天丁把他拎到半空先吓他个半死,再扔下来摔他个半死。哈哈,想想都爽。
吴烟倒没想的这么邪恶,她在想如果张秋生真是修真者,到底属哪个门派呢?他嘴里说看郝老板面相,但一般旁门门派都不止修一门功课。比如看风水的,也给人卜卦;画符念咒的,也给人看相算命;捉妖驱鬼的,也炼秋石、炒红砂。吴烟在为张秋生纠心,真要修炼旁门也没什么,问题是旁门左道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张秋生别在里面跟人学坏了。
这个最好说话的小妹儿也变卦了,郝老板强压怒火问张秋生:“那请教这位小兄弟,我这长相怎么了?”
张秋生瞅瞅李满屯饭盒,鸡塊已经没有了,这倒霉孩子可怜在啃白干饭。再瞅瞅孙不武饭盒,里面是青椒肉丝、番茄炒蛋。张秋生不满意了:“我说老孙啊,你怎么就吃些零碎八脑的玩意儿啊?男子汉就要大鱼大肉,你看看人家满屯老哥烧鸡塊多带劲?”
孙不武今天的饭菜吃的确实不带劲,但他们哥几个的账归钱不喜管。听了张秋生的话扭头朝钱不喜看看。钱不喜见老大投来不满意的眼光,分辨说:“你别听张秋生胡说,他想吃你的菜呢,零碎八脑的他不好捞。”
孙不武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吃就吃呗,你还能因张秋生要吃故意不弄荤菜?”这是活天冤枉,我哪知道张秋生今天要吃你的菜?早知道我弄半片猪来,你这还讲不讲理了?
兄弟俩为这事争吵起来。郝老板被弄得头晕,冲张秋生说:“喂,你还没说我长相与砌墙有啥关系呢?”
张秋生朝郝老板脸上左瞧瞧右看看,就是不言语。郝老板被他看得发毛说:“看仔细了,慢慢看别着急。”张秋生篾视地说:“你又不是什么美女,有什么仔细看的?整个脸长的跟丝瓜似的,我都不知在哪下筷子。”
郝老板脸是长的长了点,但也不至于像丝瓜吧?他被张秋生说的火起:“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就说我的长相与砌墙有啥关系。”张秋生在其他同学饭盒里搜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头都不回地说:“你那鼻子太通气。”
郝老板觉得被一个中学生调戏了,心中火气更大,跺着脚说:“鼻子当然是要通气的,不通气那是擀面杖。你压根就不会看相,你是拿老子穷开心,是吧?”
吴烟和李秀英会心的笑了笑,这张秋生向来喜欢胡说八道,他哪会看什么相?整个一拿人寻开心,我这是多疑了。
吴烟和李秀英觉得自己多疑,张秋生却不干了:“谁说我不会看相?我可是正宗鬼谷子传人。鬼谷子知道吗?不知道?不知道就别想我告诉你,这可是知识是学问。你照镜子看看,你上嘴唇那焦黄的稀稀拉拉的胡子。这叫什么啊?相书有云:赤ri炎炎似火烧,田里稻谷半枯焦。你那鼻孔就是炎炎赤ri,烧的上嘴唇的稻谷半枯焦。他娘的你还长两个鼻孔,要是只长一个鼻孔也还马马虎虎。”
郝老板没文化,真的一点文化都没有,连水浒里这么两句著名的诗都不知道。不过人都是长两个鼻孔的,这个他倒是知道,哪有长一个鼻孔的人?
郝老板被张秋生弄的昏头胀脑,一时没回过神来。张秋生掏出纸笔说:“我写几个字给你吧,改改你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