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踌躇着,从地道里突然伸出一条胳膊,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他哥的一条腿拽了进去。
他至今还记得他哥当时惶恐的表情。
随后他哥疯了似的朝地道里开枪,朝他吼着:跑!跑!
黄述鼻子泛酸,声音打颤:“我哥的本事比我海了去,我知道自己回头也帮不了啥忙,也清楚那东西要是出来,必定祸害四方。当时又悔又急,连滚带爬赶到荒冢正面,却不想你姥姥不在,冢前只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少年背后还背了把剑,现在想想就像古装剧里的人似得。”
白衣少年?
听到这里我一愣,连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刚刚到洞窟的时候明明也看到了一个白衣少年……
黄述说,他当时急的呀,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那人的腿就说有东西从冢里钻了出来。
但那个古装少年也不看他,掐指一算,嘴里念叨了句什么便甩开黄述,飞也似得朝冢赶了过去。
在他走后,柳二娘和另一批人赶了过来,一见到黄述,她就说坏了,要出事,而后又迅速朝高粱地那里追去。
黄述当时虽然怕,但援兵一来,胆子也壮了些,赶紧跟着一道爬了回去。
等他爬到高粱地前一望,他顿时腿都软了,连尿都快崩了出来。
说到这里黄述停了下来,连嘴唇都在打颤,赶忙给自己灌了口烈酒压压惊,似乎连想都不敢去想。
我赶紧问他:“你到底看到了啥?”
黄述凄惨一笑,“啥都看到了,啥都没看到。”
我这人最烦这种双关语,有话直说不就行了,藏着掖着算个屁?
赶忙催他坦白从宽。
但黄述死活都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他只是回答道:“我欠你姥姥一条命,当时她把我兄弟救了回来。几年之后,我照着你姥姥指的那条道,果然找到了一个斗群,而且风险极小。事后再去陕西想找你姥姥报恩,你姥姥却怎么都不愿意见我,就让人给我带句话,说有朝一日她侄孙遇到麻烦,就搭把手。”
我心底一热,这要是真的,那姥姥本事可真大了去了。
我笑道:“这么说来,你是要救我报恩?”
黄述朝我白了一眼:“不然呢,你姥姥本领通天,咋就有了你这么个傻不拉唧的外孙。一路上我冲着你又骂又白眼,你小子倒好,死活不翻脸,咋就那么耐操呢!”
我脸上一红:“敢情是这回事呀,我还以为是你长太丑,妒忌我呢。”
说完,黄述就追着我打。
闹了一会我还是想不明白,他话里的皮子皮子到底是啥意思,还有黄述当时到底在高粱地里看到了什么,为什么我姥姥当年又会去守一个冢,但经他这么一说,我记忆中那个成天抽烟喝酒,嘴里骂骂咧咧的老太太,顿时摇身一变,好像成了一个打着阴影迷雾的巾帼豪杰,连她手里的烟也成了刀。
见我还在思索,黄述沉声道:“都是些陈年往事,你这种小娃娃是猜不透的,有这时间想,倒不如跟我实话实说,你这趟是不是把你姥姥的啥东西带来了,为何那些皮子一定要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