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立刻将嘴里的肉吐了出来，并且迅速地跑到外面干呕。直将胃里的胃酸都呕光了，还觉得不够。

白烈靠在墙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我。我转头，瞪向他。

“这话，你怎么不早说？”

“迟说早说，不都是一样。进入了妖界，这就是生存铁则。不是你吃了别人，就是别人吃了你。入乡随俗，如果你连这都接受不了，那就不要进入妖界了。”

我明知道白烈说得有道理，但是心里仍然很不舒服。

不过白烈话虽然这么说，在整个吃饭的过程中，他也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反倒是有意无意地看向老板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问什么尽管问，相识一场，算是有缘，我一定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事情。”圣主发觉白烈的异样，淡淡地一笑。

“那个唐慕雪，她是怎么从柯家封印里出来的？”大概这个问题在白烈的心里憋了很久，之前一直找不着机会问，现在趁着要入妖界之前，立刻问了出来。

我立刻也抬起眼，望了望唐慕雪，又望了望白烈，最后望着那位漂亮的圣主。

其实这个问题，我心里也很疑惑。

那个封印，那可是连鬼魂都出不来的地方，我们历经九死一生才逃出来，她怎么那么轻易地就出来了？

只不过这位圣主给人的力量太过于强大，性子又太地于强势，我自动自发地就把这个问题归于圣主的神通了。显然，白烈毕竟是比我活得久，也比我镇定得多。

当然，我也明白，他这是在进入妖界之前，扫除自己的最后一道疑虑。毕竟在人间界，就算圣主要对我动手，他还能带着我拼一把，但若是一旦进入到了妖界，他就只能自顾不暇，护不了我了。

圣主笑而不语，唐慕雪抬头，冷冷淡淡地道：“我没有出来。我只不过是死了。”

我听得心头一颤。我完全被她所说的内容给惊呆了。这是美国大片克隆人呢，还是玄幻小说死后重生？

“死亡的瞬间，死者的附近一定会张开死之门，不管这个人在什么地方。这个门为什么会张开，为什么那么准时，我们也不太清楚，但它不会漏掉任何一个灵魂。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它的张开，所以我感觉到师父的血气后，在那边自杀了。”见我一脸不明白的样子，唐慕雪又接着解释。

但是她越解释，我反而越糊涂。越是无法理解她说的话。

圣主笑了笑，终于开了口：“她会复活，那是因为你带出来的是她的精血和我的精血混合后凝固而成的血球。”

“我的血，有起死回生之效。当然，前提是必须在我的神火的焚烧下。”

白烈却在听完这些话后脸色大变，盯着圣主道：“传说一万年前，天降圣兽一只……难道……难道……”

圣主淡淡一笑，“没有一万年。直到今天，也只有九千九百九十八年。”

我头冒黑线。九千九百九十八年。在这漫长的年月里，两年算什么？直接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呵呵，两年而已，说圣主是万年强者也不为过。”我是真心佩服。

圣主的眼神忽然间变得有些幽深起来，虽然还是在笑，不过笑得有些凄凉。

“你不懂，差两年，就是差两年。九千九百九十八年的妖修，跟一万年以上的妖修，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望向白烈。不就是两年吗？九千九百九十八年都活了，难道还在乎这两年的时间？

白烈的神色也显得有些不自在了，尴尬地传音给我。

“就像人不过两百来岁一样，妖的生命也不是无尽的，最大限度是一万年。跨不过那个坎，便是枯骨一堆，跨过去了，便如同人类一样，是神。”

“差两年，就是说我还有两年好活。”圣主无奈一笑，依在椅背上，别有一番温柔风情。

我立刻尴尬得脸一红，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安慰到：“也许到时候，你真的能成兽神呢？”

圣主微微一笑，显然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将话题扯开。

这顿饭，终于在我和白烈的注视下吃完。一想起之前他们吃的那个东西，是能化成人形的妖兽，我心里便不怎么舒服，找了个借口，早早地回房。睡到半夜，忽然感觉到房间里有什么响动，睁开眼睛一看，一个人影正俯在我的上方，绿幽幽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立刻一个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那个人影愣了一下，摸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燃。

就着这一道明明灭灭的火光，我看清白烈的脸，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忍不住去看他的眼睛。

“你的眼睛……”

“别说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