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月仿佛早就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没有正面回答，而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瑶和会因为你脸上的伤痕而不爱你么？”

几乎是没有一丝迟疑的，末巡摇了摇头。

唤月顿了顿，继续问道：“如果是幻灵呢？”

仿佛对她说出的话十分吃惊，末巡猛然抬头紧紧盯着她，想在她的脸上找出一丝的蛛丝马迹，可是唤月实在是淡定的很，甚至她的唇边都带着一丝微笑，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沉默许久，末巡苦笑着回答：“她从未爱过我，怎么会在意我脸上的伤疤。”

“道理是一样的”唤月弹去肩上沾染的几片落叶，轻轻说道，“爱你的人，自然不会在意你的外表到底是什么样，而不爱你的人，更不会在意了。”

听了她的话，末巡沉默了许久，直到她离去才回过神，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末巡心底突然涌出一阵心酸，，他似乎明白，为什么少主会对她有如此重的执念，可惜，她的眼中，看到的，从来都不是泓璟。

如果唤月知道末巡内心所想，那她一定会反驳，没错，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的眼中，一直都有泓璟的存在。只是在他之前，前世，清裳爱上了璧邪，今生，又遇见了沐煜流，天命使然，让他和她总是错过一步。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唤月突然有一瞬的开阔，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天一亮，便寻去了沐煜流的院落。没有经过任何人的通报，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他的门前，不发一言。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了，沐煜流的房门才被打开，看到站在他门前的唤月，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沐煜流竟有一丝的恍惚，但也仅仅是一瞬，很快他便走到唤月的面前，握住他冰凉的手，语带愠怒的说道：“怎么一大早就来了，来了也不让下人说一声，手怎么冻得这般冰冷。”

说着，沐煜流不悦的扫视庭院中的人，正欲发作，被唤月拦住：“是我让他们不要通报，你也很累了，多睡一会总是好的。”

“流”唤月反握住他的手，扬着巴掌大的小脸看着他，目光温柔而又缱绻，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模样，“今日我想出去逛逛，我想芊姨，还有大胡子。”

在唤月炽热的目光下，沐煜流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看着她即将滑下肩膀的狐裘，熟悉的血红，沐煜流略略皱眉，问出了一个他很久以前就想问的一个问题：“你的这些衣服，都是泓璟准备的？”

唤月仿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一般，低下头拢了拢自己的狐裘，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吗？”

沐煜流不言，径自转身回到房里，不一会，手里便拿着一件银白的貂绒长裹裘衣走了出来，没等唤月反应过来，沐煜流便解下系在领子上的结扣，随手将大红的狐裘扔在一旁，给她围上手里的裘衣，唤月的目光微闪，在沐煜流给她系结的同时，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落在地上的大红狐裘，那么鲜艳张狂的颜色，映在洁白的雪地里，就像是一滩血那么耀眼。

沐煜流系好了结扣，见她还在看那件狐裘，不悦印上眉头，随手一扫，狐裘便落在了一旁候立的下人手里，临走前冷冷的说道：“将那件狐裘烧掉。”

说完，也不顾唤月的反对，扶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出了自己的院落。二人走在长廊上，看着唤月低垂着眼眸，不发一言的模样，沐煜流心口莫名的堵塞，仿佛在耍小孩心思一般问道：“我要烧泓璟给你的狐裘，你为何不反对。”

“我为什么要反对”唤月头也不抬得回答道。

像是对她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表示抗议，沐煜流停下脚步握住她的脸颊强迫她看着自己，唤月也不挣扎，如水的明眸眨也不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沐煜流败下阵来，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由于身体虚弱至极，外加没有过好好调养，唤月如今瘦弱的厉害，原本离开望月崖与沐煜流在一起几年，已经像一个正常姑娘般的姿态，可是，到现在短短半月的时间，她竟重新变成了当初的模样。如今的她轻巧的像是一阵风，让沐煜流惶恐的以为如果不将她紧紧握在手中便会永远失去一般。

将头埋在她的发间，沐煜流不断的呢喃：“你是我的，无论是清裳，还是唤月，你都是我的。”

不想与他再有过多的争吵，唤月闭上双眼，这一次，她选择了沉默。

过了许久，沐煜流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仿佛对她刚才的表现很是满意，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温和的笑道：“今日想去哪里？散修联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