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里还挂着‘子衿园’的匾额?”
“君上曾钦赐匾额为子衿园更名,被我婉拒了。终有不为相的一天,相府还会变成子衿园。语气二次更名,不如就一直这样的好,留着它佐证君上招贤纳士的美名岂不更好?”
小七闻言,放下茶杯,坐直身子问:“怎么?你要走?不做相国了?”
“呵呵……现在不走。君上完成统一大业的那天,是时候回我的‘半生’了。”
“回‘半生’?”小七记得三哥说过,三哥十七岁时在那里遇到了高荀,二人一见如故,“你不留在这里了?为什么!”
“因为,”语气稍顿,眸色淡然,映出湖对岸的荒凉,“因为那里有我的妻。”
这一刻,小七忘记了呼吸,感觉不到心跳,像是窒息一般。“你,的妻子……”
高若尘三十有一尚无妻无子,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啊!
他明白了她的来意,索性告诉她也好。眉目还是那样的淡远,只是再没了笑意:“我是望国人,二十岁被举荐入朝为官。那一年,我无意中发现被尘封八年的卷宗,是有关大司马手下一个副将的命案。”
小七听得糊涂,他解释道:“这个副将就是文絮在唐国时,身边的侍女剪兮的哥哥。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和剪兮的关系。这个人的死引出了望国大司马和唐国大司徒邓叔淳私下勾结、丧权辱国的一系列行径。大司马用望国的十座城池,换来邓叔淳给他的五车金银财宝。当下,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禀奏给国君。事情的结果可想而知,一个谏官怎会斗过一手遮天的大司马?”
“那后来呢?”小七紧张地问。
“当晚宫中的一个侍女偷偷跑到我府上,告诉我,国君默许大司马捉拿我回宫受审,要治国以下犯上弹劾朝中重臣之罪。我和她不过几面之缘,我问她为何帮我……她不答,只拉着我逃,府外停着一辆她备好的车马。我们一路南下,过了彭城还是被大司马的人追上……如果不是她为我挡了那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