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现下就查她个清楚,省得往后赖我冤枉了她!”管氏虽一脸愤怒,可语气却透着一股子气定神闲的味道,仿佛所有的事情早已在她掌握之中。
曦儿见到管氏时,心下已是十二分的吃惊。当时她亲自送了管氏上二楼,再悄悄地找了雨竹守住楼门口,然后才急匆匆地去找香草,想趁此机会将管氏当场拿下。所以当她听见宝儿说楼上没人时,立刻想到管氏一定是跳窗逃走了,便故意领着众人去了管姨娘房间里,让大家都瞧见管氏的确不在房里,嫌疑最大。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管氏居然峰回路转地出现在她面前。这瞬间,她忽然明白了,管氏只怕打了和她一样的主意,都想让对方成为替死鬼,好打消香草等人的疑心,继续留下来查找那件东西。只是她和管氏事先都不知道那钱袋的事,仿佛香草和蒙时已经起了疑心。
站在烛光阴暗处的管氏斜眼瞟着曦儿,心里拂过一阵得意,随后
开口对香草说道:“我与她相处这几年算是看错她了,没想到她的胆儿居然这么大!说来真是不该领了往你这儿来,不晓得我昏迷时家里还有谁不见了,只怕也是她干的!”香草轻描淡写地说:“没谁不见了,只不过又遭了一回贼而已!”
“啥?又遭贼?”管氏听了这话,走过去抬手就甩了曦儿一个巴掌。曦儿闪得快,只是指尖碰了一下。
管氏一腔怨气地说道:“枉我还这样的信任你,拿你当自家姐妹看待,你竟是个不折不扣的毛贼!瞧着三少奶奶日子过得风光,是不是想顺手摸些油水?把我灌晕了,再往我身上推一耙子,是不是?你那心可真够狠毒的!”。
曦儿抬起头眼里全是憎恶和鄙夷,瞪视管氏几秒后,她咬紧牙关说道:“姨娘,您这话就严重了。奴婢从前是啥样儿的人您不清楚吗?”她特意将不清楚三个字说得极重,仿佛是在提醒管氏我们都是一条道上的,别先自己翻了船,“这几年奴婢可是一直跟随着您,奴婢要是个毛贼,能逃得过您的法眼吗?记得从前有个相士说过奴婢可是您身边的福星,您得一直带在身边才能福星高照呢!想来,应该是有人故意挑拨我们,在给您的茶水里下了药,叫您误以为是我干的。兴许是那毛贼也说不定呢!”
“是毛贼?”管氏仿佛听出了曦儿话里的话,那双眸子微微一收光问道,“可找到那毛贼了吗?”
“三少奶奶不正查着吗?刚才还说您有嫌疑呢!这会儿子见您这副模样,想必少奶奶也不会再疑心了。奴婢刚才一直说您咋会是贼呢?那才真是天大的冤枉呢!”
管氏转头拉着香草的手,一脸愁怨的说道:“我咋会是贼呢?你要这么想,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我们朝夕相处那些日子,我是啥为人你不清楚吗?指不定是那毛贼别有用心,想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呢!”
曦儿接过话点头道:“姨娘这话真对呀!三少奶奶,您再仔细想想,挑拨了您和我们姨娘的干系,不就等于挑拨了东边院子和西边院子的干系吗?准是有人居心叵测,不安好心呢!我竟差点为了一个钱袋冤枉了姨娘,我真该死呀!”
“啥钱袋?”管氏忙问道。
“姨娘,就是您之前掉的那个钱袋呀!绣着芙蓉花和蝴蝶图案的那只,您晓得在哪儿吗?”曦儿冲管氏眨了眨眼睛指了指香草道,“在少奶奶手里呢!您还是老老实实跟少奶奶说了吧,上回我们女扮男装来镇上的事,省得少奶奶疑心去了!”
管氏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异,继而又迅速盖住了。她忙对香草,一脸平静地笑道:“要真在你那儿,不如还给我吧!我可喜欢那钱袋了,真没处找去,谁晓得竟在你这儿!说来真是叫你笑话了,我听说你开了家客栈心里实在好奇,又不想惊动了你,就自家带了曦儿乔装打扮着来了,也没跟你说一声,你不会介意吧?”
香草笑了笑说:“钱袋是一个被我辞退的老妈妈捡了这个钱袋,里头居然有十多两银子,再加上这个钱袋的价,抵过二十两了吧?我一直在想谁这么阔气,掉了这些银子都不回来寻的,原来就是你呢!”
“可不是吗?我晓得是掉了,却想不起在哪儿掉的,以为是半路上呢!那么一个钱袋,十几两银子我懒得回来找了,只当捐了香油钱了!”管氏笑盈盈地对香草说,“你该不会误会我有啥不好的心思吧?我就是贪玩,来玩玩而已。”
香草笑而不答,门外忽然响起了宝儿和良坤的声音。蒙时从楼上走下来问道:“找着了吗?”香草走出来问道:“找着啥了?”良坤说道:“刚才宝儿来找我,说往镇东西口去寻寻有没有可疑的马匹或者马车停在那儿。路边倒是没有,却在镇东口出去一里的一户农家里寻到了一匹马。那家主人说是一个妇人给了他二两银子暂时放在他家里的。”
管氏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大变,神情显得十分紧张。曦儿站在她身边,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小声说道:“您果真是想甩了我一个人逃呢!连马都只准备了一匹!”
分脸怒到。管氏咬着嘴唇,低语道:“现下是你我再狗咬狗的时候吗?你也不是啥好东西!你刚才要没出卖我,咋会让香草晓得我们来过镇上的事呢?先保住命儿从这儿离开再说吧!”
“咋离开呀?他们好像已经起了疑心了。”
香草转头笑问道:“两位在嘀咕啥呢?”管氏忙笑道:“我们在说蒙钟呢!到底一块儿在这儿,虽说不太喜欢他,可也得去瞧一眼才行呀!既然你们有事商量,那我们先去瞧一眼蒙钟再说。”
“不必去瞧了,他在客栈那边好着呢!正跟蒙易比着玩斯nuo克呢!”
“那不得去瞧一眼才放心吗?你们慢慢聊着!”管氏说着便拉上曦儿往外走去。这时,香辛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她走进来笑道:“我没来晚吧?娘缠着我说了好一通嫁妆的事,我费了些功夫打发了她,这才赶着过来——”
“正等你呢,你就来了,”香草指着管氏,对香辛笑道,“姐,来见见你从前的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