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之民不是一个族,是很多国家流民组成的,我还会说印度语,也是和我家邻居学的。”大秦国洪涛倒是知道,历史上很长时间里中国人都把欧洲人称为大秦国,具体可能是指罗马帝国吧。至于自己语言的来历,接着编瞎话呗,只要这个澳洲不被人找到,自己的瞎话就没人能戳破。
“洪兄真是大才啊,我们先上楼,这些人一时半会走不了,谈价的事情还得请市舶司的通译来做,我会让振海楼的伙计去请。”罗有德对洪涛这个答案也无可奈何,就当是信了吧,当下带着洪涛向酒楼里走去。
“我去找人救你,安静一点,免得再挨鞭子!”洪涛转身又向那个白人奴隶用德语喊了一声,这才跟着罗有德进了酒楼。他本人也不会说几句印度语,更不会说东南亚那边的语言,没法和那群外商谈判,罗有德说的也对,专业的事情还得找专业人士来做。
罗有德并没在一楼找座位,而是在一个店小二的带领下,直接上了二楼。看那位店小二的表情,应该和罗有德很熟,不过对于自己和泊小二,那个店小二就有点纳闷了。但是他很职业,狐疑的表情只在脸上停留了很短时间,就立马换上了笑脸,连洪涛和泊小二都是赤足也没多看,热情无比。
二楼也并不是包房,而是一个一个用屏风隔断开的桌子,算是简易的包间吧,桌子之间的距离很远,很宽松,只要不是大声喧哗,基本也不会影响别人。可是洪涛有点纳闷,此时正是正午时分,一楼和二楼也都坐满了大半,可是一桌吃饭的都没有,全是喝茶的,顶多是桌上有两盘小点心啥的,看不到任何饭菜。
罗有德和自己落座之后,泊小二根本就不往椅子上坐,直接蹲在了窗根,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什么呢。看得出来,他很紧张,这个朴实的渔家汉子估计活了三十多年,也没进过酒楼,如果不是要跟着洪涛,他早就跑了。待在这里对他而言是个折磨,因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盯着他看,然后脸上显出轻视、鄙视、蔑视的神态。
“二哥,你去码头找一找我阿爷吧,我在这里挺安全,你们回来之前我不会走,速去速回。”看着泊小二那个难受样子,洪涛也不忍心让他继续在这里受罪了。其实那种怪异的眼神应该是看向自己更多一些,但泊小二没有自己这张无比厚实的脸皮啊。
“嗯!”泊小二简直像听到了仙乐一样,半秒钟都没犹豫,起身依旧低着头,连个招呼都不打,溜着边就冲下了楼,在楼梯口差点把正端着茶盘上楼的两个店小二给撞下去,招来了两声喝骂。
茶,还是那种冲咖啡一样的茶沫子,无非是多了两盘小点心,其中一样儿洪涛似曾相识,忍不住抓起一个尝了尝,嘿,还真是差不多,奶油曲奇!问过小二之后,才知道,这东西不叫曲奇,而叫滴酥鲍螺,就是用奶油做的。洪涛都已经吃惊得提不起什么兴趣来了,这一天多时间对自己的冲击很大,南宋究竟是个什么摸样,他是看得越多、听得越多,就越好奇。
宋人办事效率还挺高,一杯茶还没喝完,就有一个穿着黑坎肩的男人上楼来和罗有德耳语了几句,然后转身又下了楼。隔了一会儿就把那个白人奴隶带了上来,此时他已经没有枷板了,脸上、手上也清洗过。最主要的是终于穿上了一身宋人店小二的衣服,不再是一块兜裆布,只是身上那种体味还是很大,宋人可能不太清楚白人如果不洗澡会是什么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