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穿盔甲四处溜达对于一个中世纪的骑士来说又很危险,一旦遇到仇敌再穿就来不及了,咋办呢?这个问题让骑士们自己解决了。他们约定成俗的形成了一种骑士文化,并且得到了教会的认可。任何骑士都不能攻击手无寸铁的骑士,必须给对方穿戴盔甲的时间,并且不能以多欺少,只能一对一的战斗。这样骑士们就可以放心的外出四处溜达了,自己骑一匹马,把盔甲和武器驮在另一匹马上,不用担心有人偷袭自己,更不用整天套在盔甲里洗桑拿。
至于说被农夫偷袭,这是很极端的情况,基本可以不用考虑。这个年代的农夫没这种能力,也没这种胆量,在法律和教会的双重约束下,中世纪欧洲的农民非常温顺,完全没有农民起义的风险。罗宾汉那种绿林英雄只是一种美好的传说,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部史料上有关于他的记载,如果真有的话,他将成为整个基督徒世界的公敌,教皇第一个就得跳出来讨伐他。
那骑士没事儿干嘛非得外出四处溜达去呢?弗雷德里希二世告诉了洪涛答案,不是这些骑士闲得没事儿干,外出四处溜达是骑士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尤其是年轻的骑士,必须骑着马四处参加比武大会才能提高自己的声望,并且结识其他贵族女孩子,光待在自己领地里没人会认识你,连女朋友都找不到。洪涛觉得很合理,这个年代交通不便,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无法通过电视、网络、报纸来代替,那就只能自己走出去了。
比武大会啥样呢?别急,马上就见识到了。弗雷德里希二世带来的好消息是不用去巴黎就能见到法兰西国王路易九世,坏消息是教皇和路易在一起,他们正在韦尔农观看年度最大的骑士比武大会,再往前走一里格左右就到了。
“教皇!他来干吗?……哦,我知道了,他是来和路易密谋如何对付你的。嘿嘿嘿,威廉,你摊上大事儿了。要不我们回去吧,我不太想看比武大会。”洪涛一听教皇也在,立马打起了退堂鼓。他不想去冒这个险,万一路易真的和教皇达成了某种共识,连皇帝带自己一起抓了,皇帝他们不敢处死,自己这个异教徒分分钟完蛋啊!
“我是皇帝,到了法兰西我一样也是皇帝,你可以逃我不成。不过你也不用怕,来参加比武大会的还有很多各地贵族,教皇和路易对我只能以礼相待,就算之前我把他的王后杀了,现在他也不能动我。走吧,公爵大人,胆子太小可不符合你的名头,你现在是魔鬼的代言人。你说如果我和教皇和解,把你交给教皇,他会不会在罗马烧死你?”弗雷德里希二世一把抓住了洪涛的马缰,生怕洪涛扭头就跑,但嘴里却还在使劲儿吓唬人。
“切,那我就把你在我船舱里干的事儿全揭发出来,而且人证物证都有,咱俩谁也别好受!”洪涛确实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但他也明白,皇帝肯定是不会掉头就走的,说不定诺曼底公爵的管家早就派人通知公爵或者路易国王,皇帝来了,在这种情况下退缩,还不如直接自杀得了,太丢人,没法混下去了,会被贵族们嘲笑的。既然皇帝敢上自己的船去北海探险,那自己也只能冒冒风险了,和这些人精打交道,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啊。
骑士比武大会的历史有上百年了,它的起源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教会的推动。基督教反对一切以掠夺财物为目的的战斗,它提倡“上帝的和平”和“神命休战”精神,不光私人斗殴是罪恶,封建主之间的战争也被严格限制。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出欧洲和中国古代的不同点,在中国只有一个皇权,但是在欧洲是两个皇帝,有时候他们之间的主张是互相矛盾的,所以会相互制约,也是一种平衡。在教权还没衰落的中世纪,欧洲各国大规模的战争很少,改朝换代的原因往往不是因为战争,而是因为家族没有男性继承人了。
“我将不攻击没有武装的教士和修士;我将不攻击农夫、农妇和商人,不偷盗他们的钱财,不扣押他们换取赎金;我将不焚烧房屋,除非发现有敌方的武装骑士或者贵族在屋内。我将不砍断或者拔掉他人的葡萄;我将不攻击没有丈夫陪伴旅游的贵族妇女。从大斋节开始到复活节结束,我将不攻击没有武装的骑士,不劫掠他的财务。”
这是一段中世纪骑士和贵族向教会发的誓言,在普遍把誓言视为自己生命的中世纪欧洲,一旦向上帝发过这种誓言,基本没人会去违反。因为他们坚信上帝的存在,即便是像弗雷德里希二世这样反叛教会的皇帝,也不敢去否定上帝本身,他只是不满教会编瞎话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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