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空地上正有一对儿骑士骑着马端着长长的骑枪互冲,双方交错的一瞬间。骑枪的尖端撞到对方的盾牌上,发出一声闷响,很远都能听见。然后一个骑士就被撞下了马,狠狠的摔在土地上,看上去好像受伤了,挣扎了好几下都没站起来。获胜的骑士可不管失败者如何痛苦。他把盾牌和骑枪一扔,跑到看台前面好一顿秀,引来了震天的欢呼声,听声音女人居多。
这种场面看上去挺残酷,但确实能让人的肾上腺素加速分泌,连洪涛胯下的战马都被远处的喧闹声刺激到了。它好像很熟悉这种气氛,不停的刨着前蹄、摇晃着脑袋,想冲上去凑凑热闹,不过缰绳被洪涛死死勒住了。
“嘟嘟嘟……嘟嘟嘟……”弗雷德里希二世、洪涛和护卫的骑士队伍一直就站在距离看台几百米的地方没动,好歹也是个皇帝,就算随便串门也是大事儿,必要的谱儿还得摆,他在等着路易国王来迎接呢。路易九世显然已经知道了弗雷德里希二世的到来,很快城堡上就想起了号声,一队举着旗帜的骑士迎了过来。
“路易显然比你要强壮多了,他更像皇帝,而你更像一个学者。”洪涛眼小聚光,老远就看到了骑着白马走在最前面的路易九世。他有一张坚毅、消瘦的脸,表情也很严肃,一身盔甲和头上的王冠让他看上去很威严,远比弗雷德里希二世有气势多了,虽然在年纪上他还略显年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我觉得你是在赞美我,我确实想去当一个学者!”弗雷德里希二世的脸皮厚度也属于迷x级别的,遇见洪涛之后又急剧增强了不少,一般的言语已经刺激不到他了。
一个皇帝和一个国王见面,过程必将是繁琐、无聊、虚伪的。本来不太熟悉、不太合拍的两个人非要让大家看到他们是如何亲密无间,这种感觉很别扭,至少洪涛是这么认为的。更别扭的是洪涛还得跟着一起装孙子,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等着弗雷德里希二世介绍自己这位来自东方的南洋公爵,然后再毕恭毕敬的给这个年轻的国王鞠躬行礼。当然了,也仅限于此,像其他骑士一样单膝跪地是别想了,如果这位国王非要洪涛这样行礼,他也会笑着照做的。但别让洪涛活着走,下跪的代价是很大的,有可能是一座城市,也有可能是几座城市,它们都会因为这一跪而化为灰烬。
更让洪涛担忧的不是路易九世国王,而是那个坐在看台最高位置的教皇格里高利九世。你说同样是九世,人家路易九世再怎么操蛋也走下来迎接了一下,这个格里高利九世居然坐在上面纹丝不动,就算路易和弗雷德里希二世走到了观礼台前他还是没有起身的迹象。这个派头太大了,凡是这种人洪涛都把他们归入不可交一类里。
原本观礼台最高一层只有两把高背椅子,弗雷德里希二世一来,变成三把了,他和路易九世分别坐在教皇的两边。这时洪涛才发现,合算观礼台上也是阵营分明,左边是世俗之人,右边全是教会的人。既然人家没请自己上去坐落,那就只能自己找地方了,现在弗雷德里希二世肯定顾不上给自己安排座位这种小事儿,他正板着一张皇帝脸和教皇两个人斗嘴呢。
这位格里高利九世教皇其实也是一表人才,典型的意大利美男子摸样。一顶高高的法冠、一身白色的罩衣配上绣着金色宗教图案的祭披,再加上手里一根弯头法杖,看上去有点游戏里穿着套装的牧师,很神圣、很威严。不过他那双过于阴郁的双眼毁了一切美好,看谁都和看贼一样,尤其是看自己。
“尊敬的教皇陛下、国王陛下……”问题是不管如何看不惯,到了人家地头上也得规矩一些,这个道理洪涛懂,而且他在这方面特别能忍。你越不待见我我就对你笑得越甜,装逼打脸那是热血青年的喜好,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嘴上占点便宜毛用都没有,因为这个吃了亏多冤啊。
“艾特公爵,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不过是和一些不好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的。在热那亚就是你使用了魔鬼的方式毁掉了主的教堂,是这样吧?”果然,格里高利九世不光是个阴郁的家伙,还没什么涵养,连正式的见面礼都没完事儿,就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教皇陛下,这一点我必须澄清,基督世界的战争我没有参与,甚至连看都不看,我只是把我的船租给了皇帝陛下,这是对皇帝陛下热情款待我的一种回报,是收取租金的。具体皇帝陛下拿我的船去做什么了,那是他的权利,只要不把我的船弄坏就不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其实在基督世界里不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嘛,威尼斯人可以把船租给交战的任何一方,而且还能和萨拉逊人(欧洲人对阿拉伯人的蔑称,由于阿拉伯这个词儿是违禁的,所以以后我尽量用萨拉逊人代替)做交易,我看不出这里有什么不同的。”和洪涛斗嘴皮子肯定是没什么好结果的,他能把一个瞎话编十年,还是一套一套的,他不想承认的事情,只要不动武,谁也抓不到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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