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想了一下之后拦住了李敬,对他说道:“爹!这么做恐怕有所不妥!这个刘正乃是洪泽的大户,在当地很有些势力!而且当时我们已经将那田光当场斩杀,虽然他手下多少知道一些,但是却并无真凭实据,这件事即便是告到赵大人那里,恐怕最后因为无凭无据,也只能不了了之!我们还平白竖了一个大敌!
现在这个刘正既然派人前来给我们送礼,那么就说他有点心虚,并不知道我们是否抓的有他的把柄,故此倒不如不结这个仇,反倒对我们有利!
这样吧,孩儿明日就写一封信,派人给那厮送去,那厮见到了我的信之后,肯定不敢跟我们为难,以后我们再走洪泽,就可以直接走洪泽县城乘船,走水路直抵扬州,这样节省了不少时间,还免去不少麻烦!有刘正护送,想必洪泽一带的水贼,便不敢再打我们商队的主意了!”
李敬想了想之后,觉得李霖说的有道理,现在大户世家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盘根错节,他们李家目前虽然攀上了赵家,但是谁知道这刘正是不是也攀附的有徐州其他豪门,李家前去告状,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很难将刘正连根拔起,这样的话反倒彻底得罪了刘正。
以后李家肯定要经常来往于洪泽县境内,竖起这样一个敌人,对于李家并无多少好处,还会给李家带来很大的麻烦,李霖这么做,等于是敲山震虎,令刘正忌惮李家,以后李家便可以利用这个因素,方便的来往于洪泽县,如此对李家的好处更多。
于是李敬点头答应了下来。
当晚李敬在他的院子之中设宴,为李霖等人接风洗尘,消息很快在李家庄族人之中传开,不少族人听闻李霖此行南下,居然花了并不算太多的钱,就在江南买下了足足三四万亩土地,顿时都很是兴奋。
他们都是李家的族人,岂不知道李家这二百年来,经过十几代人的积累,才好不容易打下了目前李家这份家产,总共也不过区区数千亩田地,可是李霖只用了两千五百贯钱,便在江南一下拿下了这么多土地,如何不让李家族人兴奋不已,都只能暗中挑大拇指,称赞李霖实在是李家的麒麟子,李家出了一个这样的子弟,实在是李家之大幸。
另外一些族人也暗自动了心思,李家既然在江南购下了这么大的产业,那么肯定接下来便会调派不少族人前往江南去打理那边的事情,这对不少族人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等于让他们多了一个出头的机会。
于是不少人便开始暗自盘算了起来,怎么才能争取到年节之后,被派往江南那边做事,虽然听说这次他们买的土地,并不在繁华之地,而且靠海还有些偏僻,可是还是有人很乐意去那边看看,试试能不能在那边混个头面人物,这样也可以在李家出人头地。
李霖自不去管这些事情,这次回来他意外的见到了已经快一年没见的李展,虽然李展就在兰县县衙之中当一个令吏,但是大陈朝没有休沐之说,李展新去县衙做事,不便经常请假回家,而李霖也没事懒得去县城,所以两个人一年来都没见面。
这次李霖回来,正好赶上李展也回家过年节,于是便碰了面,虽然一年没见,但是这次见面之后,他们还是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一般,都很是高兴,李展依旧称呼李霖为老大,对李霖的感情丝毫未变,这让李霖很是欣慰。
李威自然也从铁场回到了族中,这帮小弟兄们自然少不了凑在一起,大喝一场,谈一些这次李霖南行的事情。
李展喝了一阵之后,放下酒杯道:“老大,这令吏的差事我不相干了,时下官府之中算是彻底烂了,明里一个个是道貌岸然,但是背后却都是一些鸡鸣狗盗之辈,实在是令人作呕!我倒是宁可跟着你去江南那边办事,也不想再在县衙里面整天陪着笑脸,帮着那帮家伙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李霖听罢之后,点点头道:“你能在县衙一年时间,还保持你的心性,这一点我很是欣慰,但是这恰恰是对你的一种历练!现在你还不能辞去这份差事,李家现在还需要你留在县衙,这样一旦官方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便可以最早获知消息,也可以让家族提前有所准备。
你这个令吏之职虽然不高,但是却很是消息灵通,从每日处理的各种文牍之中,便可以看出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今后说不定有朝一日,便可能用得上,所以你不要着急,先安下心继续在县衙做事。
如果有朝一日江南那边需要你的时候,我自会让你辞去这份差事,前往江南帮我!但是目前还不是时候!”
李展听罢之后,哀叹了一声只好答应了下来,他刚才其实也知道说辞去这个差事,其实并不由得他自己做主,家族好不容易才为他谋了个这样的出头机会,他一句话不干了,肯定说不过去,刚才这么说其实也就是发发牢骚,现在听了李霖的话之后,他也只能一声叹息,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