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与凌婉婷在含清斋陪宛如待了一整天,晚宴的时候,是一并过去了的。
人人都听说,永乐侯府的凌三小姐,因为被太后看重,封了郡主,此刻才算是见着了真人。
宛如未穿越前,因为性格内向软糯,便很少见了人,那些个夫人们也就罢了,在宴席上是瞧见过的,但是那些个公子少爷朝臣们,却是头一回得见。
毅国公世子傅楚清在听到太后介绍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两眼,宛如今天穿了件浅紫丁香褙子,外面罩了一层蝉翼纱罩衣,上面是镂空绣的梨花瓣,小朵小朵的,将宛如原本有些冷清的气质衬得温婉了几分。
垂鬟分俏髻上簪了月光石簪子,并没有其他花儿朵儿的,又显得大方温婉,让傅楚清都有些看呆了去。
老毅国公瞧见自家孙子这模样,便嘿嘿一笑,用胳膊肘杵了杵他,低声说道:“怎么样?祖父我不是随便替你做主的吧?镇国公那老头子的外孙女,自然是差不了的。”
傅楚清抿唇,有点点羞涩,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与老毅国公说道:“她还出得了宫吗?”
老毅国公抬头看了一眼上首的皇帝,自打宛如一出现,皇上的目光基本上就没有离开过宛如那里,但是宛如却始终没有瞧过皇上一眼,只浅浅笑着,跟在太后身边,很是乖巧的样子。
“身居宫中,还能如此镇定自若,这小丫头可不简单,依着我瞧,不是她能不能出宫,而是她想不想出宫的问题。”老毅国公眼光毒辣的看了宛如一眼,又笑看身边的孙子说道:“想跟皇上抢女人,你可得努力才成。”
傅楚清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祖父,我去看看妹妹。”
老毅国公看了眼太子妃傅佩瑶所在的位置,要去了太子妃那里,少不得要从宛如身边过,自己这孙子,倒是猴精的很啊。
“去吧,去吧,我去找镇国公喝酒。”老毅国公笑呵呵的线拿起酒壶离开了。
傅楚清仍旧坐在原处,皇上招了太子在前头说话,没有注意到周围,而宛如刚好站起身来,似乎要奔着镇国公夫人与忠国公夫人那里去,他便急忙站起身来,也走了过去。
“宛如郡主……”傅楚清挡在宛如前面,声音温润道:“在下毅国公世子傅楚清,当日之约,永不会忘。”
宛如一怔,抬头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眉目清朗,目光坚定的瞧着她,宛如才要张口说话,却见傅楚清已经从其身边绕了过去,做了个请的手势,倒好像方才只是巧合,刚刚好走了同一个地方。
宛如知道,在这宴席之上,有太多的人盯着她,所以她不敢与傅楚清多说话,免得被有心人瞧了去。
傅楚清奔着傅佩瑶而去,宛如则奔着范氏和牧氏去了,她起先见了范氏,却没有见到牧氏,牧氏过了年,就要与舅舅再回边关去了,因而她想趁着这个机会,再与牧氏多说会儿话。
四皇子萧子诚本在为太后斟酒,一抬头间,就瞧见宛如与傅楚清擦身而过,旁人或许以为这是巧合,但知道宛如与毅国公府先前打算的萧子诚却觉得,这绝不是巧合。
不知怎么的,萧子诚斟酒的手就有些用力,等缓过神来的时候,险些将酒水洒落,萧子诚装作无事的收回手来,继续与太后含笑说话。
太子妃傅佩瑶自然也瞧见傅楚清与宛如说话了,她这个方向,刚刚好看得真切,方才傅楚清的笑容,她这个做妹妹的一看便知道是什么意思。
傅佩瑶气鼓鼓的拉着傅楚清往外走了走,见四周没人了,方才低声质问道:“你方才与凌宛如说什么了?”
傅楚清摸了摸鼻尖,随口便说道:“我方才与宛如郡主说话了吗?”
傅楚清说完,就见傅佩瑶跺着脚,嘟着嘴说道:“你别骗我,方才我瞧得真真的。”
傅楚清笑了笑,一拍脑门,似是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我方才与她走到了一处,所以我让了路,说了个‘请’字。”
“你在这之前,还与她说了话,你到底说了什么?”傅佩瑶不高兴的质问着。
傅楚清却是皱眉看向傅佩瑶道:“你现在身为太子妃,还这么耍小性可不成?你入宫之时,母亲没有教导你如何在宫中谨言慎行吗?你倒是应该跟宛如郡主学学。”
傅楚清此刻是怎么瞧宛如怎么好的,先前还不觉得,但是老毅国公为了不让傅楚清抵触,曾将宛如在永乐侯府做得事情说给傅楚清听,但是傅楚清便觉得宛如很聪慧,也很果决,他在京城见惯了或柔弱,或骄纵的世家小姐,似宛如这样恩怨分明的可从来没见过,起先还想着,能有决心,让永乐侯府灭门的女子,该是怎样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