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真的是第一吗？

阿尔萨斯心中有数。

安度因·洛萨年纪已经不小却还没有子嗣多半不会与他争，瓦里安只要复国成功就能登上王位，自己以后也会继承洛丹伦王国，在大家都是国王的情况下肯定会被人拿来比较，如果自己不如瓦里安，父王和洛丹伦的臣民们一定会失望的。

沉重的压力让阿尔萨斯很困扰，他的内心非常的烦躁，从小接受的礼仪训练却让他必须时刻保持着风度，不能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来，以免丢了王室的脸面。压力得不到宣泄，阿尔萨斯只能憋着，哪怕他再难受也只能忍耐。

或许，当自己长大后就能坦然面对一切了吧。

阿尔萨斯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只是长大后会不会真的如他所愿就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了。

一个侍从迈着优雅又不失速度的小碎步匆匆而来：“王子殿下，国王陛下有事找您。”

阿尔萨斯眨巴眨巴眼，父王找我有什么事，他不生我气了吗？

带着满脑子疑问，阿尔萨斯跟在了侍从后面。

国王泰瑞纳斯正在他的书房处理公务，阿尔萨斯进去的时候一个大臣模样的人正在汇报着，阿尔萨斯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陛下，巴罗夫家族对您的处理意见很不满意，他们认为自己并没有站在奥特兰克王室一方，联盟不应该侵占他们的财产。”

“侵占？”泰瑞纳斯加重了语气，显得很不满，“你确定他们用的是侵占这个词？”

大臣点点头：“是的，他们是这样说的。”

“在联盟对抗兽人的关键时刻奥特兰克王国却背着我们投靠了兽人，这是不可原谅的。”逐渐变大的嗓门，慢慢加重的语气，无不说明泰瑞纳斯的心情很不爽，“更不可原谅的是他们居然借道给了兽人，让兽人的大军通过奥特兰克山脉绕到了联盟的腹地，要不是将士们浴血奋战，我们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吗？”

“背叛者是不可能被原谅的，他们必须得到惩罚。”

“至于巴罗夫家族，他们是奥特兰克王国的一份子，奥特兰克王国背叛联盟，做出投靠兽人的事他们难道就没有责任了吗？”

“跟我说功劳？哼，要不是看在他们迷途知返的份上，他们要交出来的就不只是阿加曼德这些地方了，我连他们家族的城堡都不会给他们留下。”

“将我刚才的话告诉巴罗夫家族的人，他们会知道怎么做的。”

泰瑞纳斯摆了摆手，示意对方退下。

“是的，国王陛下。”

大臣退出了书房。

阿尔萨斯探头探脑的，当他看到泰瑞纳斯向自己招手后，他马上跑到了泰瑞纳斯身边，后者将他抱起放在腿上。

“巴罗夫家族于联盟有大功我却没收了他们的财产，剥夺了他们大部分的领地，你是不是觉得父王的做法不对？”

阿尔萨斯低下头，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

泰瑞纳斯叹着气：“连你都能明白的道理我又怎么会不明白，但是王国当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战争让王国元气大伤，我们既没有多余的粮食也拿不出钱到别国去收购粮食，即使有别国也不会卖给我们。”

“没有粮食，敦霍尔德的那些兽人会甘心被饿死？如果他们暴动怎么办？王国的力量未必能够镇压他们。”

“打了胜仗，士兵需要奖赏，贵族需要封地，但是王国的土地都有了主人，为了战争王国的国库也消耗了大半，父王能怎么办？”

“我的孩子，在牺牲难以避免的时候，我们必须做出取舍。哪怕有人受到伤害，哪怕我们的名誉会暂时受损，哪怕他人不理解，只要最终的结果于大局有利就值得我们去做。”

“终有一天我的统治将会终结，而你将加冕为王。在这之前，你必须学会如何以国王的角度进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