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人收藏便已足够?”蓦地,一道嘲讽的冷笑声,突然在暗室响起,醇厚的余音撞在四壁,激起阵阵的声响,浸入我的耳膜,让我剧痛的头,慢慢的减轻了痛意。
可大脑的意识,混沌模糊。
只感觉云焱把我整个身子,揽入怀中,以一种绝对的保护姿势,用他的领域,把我保护起来,戒备的看着四周,朝空气中厉喝:“冷宿,我知道是你。你出来……”
一抹玄衣身影,出现在我和云焱的面前,透过浓浓的尸雾,一个身材健硕高大的男子,如王者归来般,走了出来,一张俊美如仙似妖的魅颜出现。
果真是他。冷。
不,他不是冷。
冷的身上,没有他的邪气和阴暗。
“梵儿,过来!”他看着我,展开双臂,似乎等我投入怀抱。
“你休想。”云焱紧紧的搂住我的身子,不让我离开他的怀抱,血红的双眼,盯着对面的男子,“你对梵儿,做了什么?”
“呵呵……”他收回双臂,背后身后,抬起下巴,以一种睥睨天下的姿态,睨着愤怒的像是被惹怒的野兽,唇角上扬,不加以掩饰的嘲笑:“你真想知道?”
他说着,瞟了我一眼,“梵儿,我究竟对你做了什么,就由你来告诉她。”
我心下一动,铺天盖地的怨恨,豁然从心底涌了出来。
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的,只有两个字:报仇。
耳畔萦绕着一个魔魅的声音,不断的摧毁我的神智:杀了他,他是你的灭族仇人,他杀了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所有的亲人。杀了她,你的族人,你的亲人,才能够在地狱解,杀了他,你才能对得起,你死去的亲人,那些因为你而死的族人……
“冷宿,你又想玩什么花招。”云焱是个聪明人,他推测出我的记忆缺陷,是因为黑衣人,对我动了手脚,他也把黑衣人,当做了冷,质疑他,怒吼他:“月洛城的人,待你如亲人。梵儿,更是愿意将终身幸福托福给你,可你,居然联合巫恒屠杀了整个月洛城,杀了那些养育你成人的恩人,当真狠心如魔,你别以为,你让梵儿忘记我,就能够把她从我身边抢走,我告诉你,真正的爱情,是烙印在灵魂上的,任何邪术,任何咒语,都无法,让她将我忘……呜……”
吃痛的闷哼声截断最后一个“记”字。
像慢动作缓放似的,他慢慢的低下头,沉痛的眸光从我的脸上,移到他的胸口。
大片的血红,在他的胸口绽放。
紫色的锦衣瞬间,被血红色的花,绽放出妖冶刺眼的血红,如同黄泉路上,盛开的彼岸花。
那血,瞬间,也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眼睛。
混沌的意识,陡然间在这一刻清醒,盯着他胸口不断扩散的鲜血,盯着我紧握在手中的匕首,不受控制,仿佛不在是我的手,拔出插在他胸口的匕首,再一次,狠狠的捅进她的心窝。
听到陌生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里发了出来:“帝云焱,现在,你知道,我对梵儿做了什么吗?”
这不是我的声音。
是他的声音。
是那个玄衣男子的声音。
可他的声音,怎么会从我的喉咙里发出来?
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冷宿,你……卑鄙……”他的身子轰然倒下,我下意识的把手臂伸到他的腋下,架住他的身子,可他倒下的失重力,太重,我的身子,也被他的惯性力量,给带倒在地上,倒在他的身上。
“主子。”蟒蛇妖见自家主子倒下,惊吼出声,挥着粗大的尾朝玄衣男子甩去,张开血盆大嘴,交向玄衣男子的头。
我此时此刻,满脑子,满目都是猩红的鲜血,都是云焱凄凉的笑容。
他紧握住,我握着匕首的手,红着眼睛看着我,伸出另一只手温柔的擦拭我的眼角,故作轻松的凉凉凄笑,“我这一生,一直以你的笑容而努力,可我所努力的,却都与我背道而驰。我亲手,杀了我的梵儿,她一定很恨我……”
擦拭眼角的手,顿然失去了支掌的力量,垂落在地上。
赤红如血的眼晴,仿佛失去焦距般的渐渐阖上,一滴红色的液体,从他的眼角滑落,苍白的唇,气若游丝的翕合着,呢喃着一句,听不真切的话:梵儿,等我,黄泉碧落,我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