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便不推辞,与梅老夫人客气了一番,又吩咐人安排了沁园头一间院落的厢房给梅若莘小住,将第二进临近齐好如今所居厢房的隔壁给梅老夫人做休息之用。
回了卧房,齐妙先吩咐人预备了温水来,亲自服侍白希云盥洗,拿了犀角的梳子为他梳理长发,按摩头皮。
白希云反手握住她的手,心疼的道:“你累了一夜,还是先去歇着。我这里有婢女服侍,何苦要劳动你?”
“我不累,倒是担心你,这一夜折腾的你都没睡,好容易才好些个的身子,万一再因休息不好而反复了可怎么好?”
齐妙放下犀角梳子,拿了干爽的毛巾为白希云绞浄了长发,将染了血的褙子脱了,随意洗了把脸,就扶着白希云到了卧房。
二人穿了中衣躺下,齐妙拉过薄被盖住二人,就在白希云怀中寻了个舒服的角度躺好。
白希云搂着她娇软的身子,满足的叹息了一声,低声道:“今日我才算彻底服了你的医术。从前将自己交给你来医治无非是想着你喜欢诊便诊罢了,却从未抱多大的希望。”
齐妙在他怀中闷头咕哝:“感情你是当我小孩子过家家么?”
“我并不知道你学过医,也怨不得我会那样想啊。”
齐眯了眯眼。她原本也不是原主,自然与原主是不同的,如今暴露了医术,且用针灸之法惩罚了白永春,暴露出自己来是迟早的事。
可是齐妙想得开。她既然活了这一次,为何还要畏首畏尾不能活的潇洒一点?有些时候瞻前顾后,反不如随心所欲来的自在。反正她在乎的人和在乎她的人也几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
齐妙搂着白希云的腰,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却隐隐的听见院外头似有喧哗之声。齐妙一惊醒来,迷茫的望着白希云。
白希云忙安抚的拍拍她的背:“不要理会,放心的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敢来咱们院子里闹事的也就那么几位,你说他们到底烦不烦啊,总是这样,闹的我都跟着烦了。”
“他们想要的太多,偏偏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就只好在咱们这里想法子了。妙儿乖,别动气。你已经累了一晚上,再不休息身子吃不消。丫头们自然有法子拦着人。”
“你还不是一样?”齐妙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修长的腿缠上他的腰:“你也不许去,就在这里休息。”
白希云原本想等睡着就出去看看究竟,这下子也不能动弹了,且满怀的软玉温香哪里还顾得上外头有多少人在吵嚷?
这会子只要不将卧房点燃了,他雷打不动的要搂着她一同休息。
谁知道这会子外头的喧哗之声明显的小了许多。二人没多想,也只管睡下了。
沁园门前,梅老夫人与才刚赶回来不就的梅二奶奶如同门神站在沁园门前。
张氏气的面红耳赤,怒道:“梅老夫人最好还是不要管我们家里的家务事,这会子倒是都来了,已经算得出齐氏就是个妖孽,你却拦着不让做法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我安陆侯府的事还要轮到你来做主?”
相较于张氏的暴躁,梅老夫人气定神闲的仿若在与人谈论今晚上要吃什么菜。
“安陆侯夫人言重了,这可是要折煞老身,只不过老身不明白,皇后娘娘都赞同的医术,到了您这里就成了歪门邪道了。才刚能够救了老身孙媳的性命,让我的重孙子安全降生,世子夫人功不可没,为何你们瞧不见好处,就只偏认定她是妖孽了?!
“她的医术来的莫名其妙,就连齐将军夫人苗氏都说齐氏在府里根本不懂医术。”
“是吗?可老身为什么听说,那苗氏是个继室,且进门就带来个外室女,多年来根本就不在乎原配嫡妻的两个女儿的死活?我那孙媳妇和世子夫人若不是福泽绵长,恐怕这些年都不能平安活得过来!医术?一个继母对他们用了多少心,难道凭安陆侯夫人这样的聪明会看不透?!”
张氏被抢白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时间竟觉得无言以对。苗氏的确是齐将军早年养的外室,这件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会子梅老夫人竟然能算将之拿出来说,却是他们诧异的。
张氏道,“这好歹也是我们白家的家务事,还请梅老夫人让开吧。万一真正的冲突起来,不留神冲撞了您,我们白家可是担待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