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遵旨,谢陛下圣恩。”
齐妙双手接过圣旨,在妙龄的搀扶下起身。
赵德全含胸拱手,眼角笑出好几道褶子,客客气气的说:“奴才恭喜娘娘了。”
“多谢公公。”齐妙心思电转,知道赵德全是皇帝近侍,最是得罪不得,想收买人心她未必做得到,可礼数周全也是必须的,她在后宫中处于不上不下的尴尬地位,对此人可不能怠慢,忙客气的说:“德公公一路辛苦,不妨坐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如此,奴才便叨扰了,多谢娘娘赏赐。”
两人礼让着,先后走入正厅,分宾主落座,不多时妙龄便端上托盘,盘中放置着踏雪寻梅的白瓷茶盏。齐妙起身,亲自端了送上,赵德全欠身接过,一张皱纹横生红光满面的老脸上都是被礼遇之后的满意笑容,“多谢娘娘。”
“公公不必多礼。”
齐妙端庄的坐回主位,厅内一片寂静,只有赵德全用茶时候的些微声响。
三个月来她都稳稳过关,此次的“春日宴”她是真的不想参与。她只想平静度日而已。
春日宴好比现代的除夕夜,乃是及其隆重的场合,若是品阶不够的妃子是难以在列的。宫里这么多的人,妙龄平日里就总在她耳边唠叨什么这个妃子那个贵嫔的,还有昭仪、婕妤、荣华、美人等等,按照品阶排列下来,后宫中皇帝陛下的小老婆恐怕组成十几个足球队都有剩。何况皇帝一个月前立了淑妃为后,锦妃也颇受皇帝的宠,容毓宫早已和冷宫没有太大分别,这从她日常待遇就可以看得出。她这个身体的身份是已亡敌国的公主,又给了个羞辱之意明显的“奴妃”封号,这么重要的宴会,皇帝怎么会让她出席?
思虑之间,赵德全已经放下茶盏,起身道:“奴妃娘娘,老奴这就告辞了。”
齐妙忙起身相送,在出门前褪下腕上的青玉镯子,以袖口掩着悄悄塞给赵德全,低声道:“公公慢走,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公公平日里伺候皇上辛苦,也得喝杯茶不是。”
赵德全立即眉开眼笑,连笑容都亲和了三分,道:“多谢娘娘体恤,照理说娘娘是通透人儿,但老奴还是斗胆说句逾矩的话儿。”
“公公请讲。”要的就是你的“逾矩话”。
赵德全关切的说:“春日宴不比平常,陛下也只钦点了皇后娘娘,梅妃娘娘,良妃娘娘,元妃娘娘以及您来随驾伺候。如此大的恩宠给了您,娘娘定要好生准备,不要拂了皇上的好意才是。”
果然有钱好办事,一个玉镯子便换来如此重要的信息,齐妙敛衽一礼:“多谢公公提点,往后还要请公公多多照拂才是。”
“娘娘您客气了,伺候主子是奴才的本分,谈不上提点照拂,奴才这就告辞了。”
“公公您公务缠身,我也不多留了,妙龄,替我送德公公。”
“是,德公公,您这边请。”
看着老太监离去的背影,齐妙坐回黄梨木圈椅,手指下意识敲打桌面。
“公主。”妙龄走到跟前,轻声道:“前儿奴婢听说,去年的春日宴,是淑妃、锦妃、梅妃、莲妃和元妃六人得到陛下钦点的。”
齐妙点点头,“这么说,我和良妃,取代了锦妃和莲妃的位置了?”
“正是。奴婢听说,良妃娘娘的父亲是兵部尚书侯庆远,锦妃是太后的侄女,莲妃是李丞相的外甥女。”
妙龄一面说,一面递上了温热茶水,齐妙小口饮着,半晌才低声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妙龄躬身退出,齐妙烦闷的扶着额头,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后宫中体现的俨然也就是个小朝堂。李丞相三朝元老,和太后娘家交情甚笃,此次锦妃和莲妃两位跟太后有关系的妃子都没出席,说明皇帝对外戚已经开始压制了,而兵部尚书之女良妃入席,就是说皇帝还要有用兵之处?尚国已灭,瀛国和周围一些小部落尚存,皇帝的野心仍旧在于天下啊。
齐妙起身,缓步走向窗边,透过雕花窗棂的缝隙看向天空。朝政如何她不想管,她只知道来到古代,她想寻的无非是个安身之处,能让她舒舒服服过日子,顺便把“突破天元”练成,就可以回去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