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用鸡蛋滚脸的萧婉容不由得停下了动作,她疑惑的看着萧敬娴,总觉得这中间藏着她不知道的阴谋。
这样有理有据,半含求情半是威胁的话绝对不是榆木脑袋的萧敬娴能说出来的。
若不是她,又是谁教给她的呢?
正不解,萧敬芝的贴身丫鬟豆儿也不动声色的进来。等她伏在大夫人耳畔说了几句话,大夫人的深思起来,不过片刻打发了豆儿下去,却在没有为难萧敬娴。
萧婉容就明白这中间是萧敬芝在作祟。
可萧敬芝不应该和大夫人一起,日夜盼着桂姨娘母女去死的吗?这又是出的什么幺蛾子?
萧婉容将冷了的鸡蛋放回锦书手中的盘中,又换了一只暖和的接着敷,至始至终不发表意见。
主位上的侯爷看萧婉容当真不管,又看大夫人一副十分愤然却又不便置喙的样子,心里就矛盾起来。
萧敬娴看侯爷不说话,知道有戏。暗松口气的同时,赶忙拿手肘捅了桂姨娘的腰眼,低声提醒道:‘还不快磕头认错。”
桂姨娘反应过来,膝行着爬到萧婉容脚边,左右开弓的扇着自己大嘴巴哭道:“妾身错了,五小姐饶过妾身这一次吧。
只要你饶我这次,让你大姐平平顺顺的出了门,妾身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德。”
好想最后若是侯爷不饶她,是因为萧婉容不肯原谅她一般。
“姨娘严重了。“萧婉容挪开桂姨娘准备去抱的腿,平和的笑道:“我都说了所有处罚由父亲决定,我没有半分怨言。
姨娘要求,还是去求侯爷稳妥些。”
桂姨娘果然又过去抱着侯爷的小腿哭得伤心:“侯爷啊,妾身伺候了你二十多年。妾身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知道吗?
这次妾身是被猪油蒙了心。你看着儿女的份上饶我一回。事情传出去了,别说小姐们不好说亲事。就是少爷们也要受影响啊,府上有这样恶毒的姨娘,那个正经人家的小姐愿意嫁过来?”
侯爷气得胸腔一起一伏的,没等她说完就脚将她踢倒在地上,压抑着怒气道:“你还知道恶毒,还知道要牵累儿女?”
桂姨娘都顾不得滚落到远处的帽子,爬起来就一味的磕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妾身错了,当真知道错了,侯爷饶命……”
萧敬娴也膝行过来,和桂姨娘并排着跪在一起,一个连着一个的磕头。
萧婉容看着这出戏,突然就觉得怪没意思。
还以为桂姨娘多能耐多硬气呢,到最后却是面子尊严什么都不要了,猪狗不如的拉着亲生女儿磕头认错。
见着侯爷虽然踢翻了她,却没说出什么要她命的话,萧婉容就知道桂姨娘的命是保住了,于是细步上前,朝侯爷行过礼道:“父亲便绕过桂姨娘这次吧,毕竟不是真的巫蛊,用心虽然险恶了些,好在没有酿成大错。”
侯爷得了台阶,感激的看了萧婉容一眼,然后看着桂姨娘厉声道:“自己去领了五十板子回清漪阁闭门思过吧。”
萧敬娴千恩万谢的磕了头,生怕侯爷变主意一般扶着桂姨娘就走了。
侯爷满腔的火没发出来,便全都落在了杜鹃身上:“忘恩背主的东西,拉下去打上五十鞭子撵出府去。养不教父之过,罚她父母兄长各十鞭子,一同撵出府去再不许用。”
杜鹃鬼哭狼嚎,要爬过来找萧婉容求情,才刚露出苗头就被人用汗巾堵了嘴拖出去。
慧净看得足底生寒,不断的拿求助的眼睛看萧婉容,萧婉容却不再多看她一眼,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慧净师太招摇撞骗又心思歹毒,绑了送官。拿了我的名帖给张大人,让他务必严惩。”
便是不严惩也定逃不过牢狱之灾,严惩下来必然是流放荒漠了。
好在留了条命,也算没有失言。
萧婉容抿唇一笑,出了这事想必能消停段时间了。这样的结果,在顾忌到侯府名声的情况下也算是公允了。
大夫人多看了萧婉容两眼,最终还是没忍住挑拨离间,她走到萧婉容身边,拉着她的手道:“让你受委屈了,桂姨娘这样狠毒的居心竟也安然无恙,若你没能为自己洗清冤屈……”
说到这里,她泪光一闪,拍着萧婉容的手叹道:“你莫要有怨气,你父亲是没办法不是偏心。事关侯府名声,由不得老爷公允处事。”
萧婉容忍不住的在心中翻白眼,还没想好该当场揭穿她的恶心呢,还是委婉的和她周旋,侯爷就厉声发了话:“如此挑拨离间和那长舌妇何异?府上出了事,你这个主母难道还要在一旁看笑话不成?没规矩的东西。”
大夫人脸色一白,正要俯身告罪,侯爷却拉着萧婉容就往外走:“跟我过来,父亲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