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越想越气,一双眯眯眼看着大夫人瞪得溜圆,也不在顾忌和大夫人之间的情谊,张口就是反驳:“说这话可要对得起天地良心,那三十万两银票,我亲手交到了小姑子手里,那话也是小姑子亲口对我说的,那卖身契更不用说,没有小姑子签字又怎么能够生效?
收钱的时候你收得欢天喜地,如今出了纰漏就将所有事情推得干净。张公子的事情你不知情?当初是谁哭着问我以前和你说的那个断袖公子是谁家的,又是谁哭着求我去为你家五小姐保媒?
是谁说恨萧婉容恨得要死,这辈子就算赔上一切也要让她一辈子屈辱比妓子还下贱?你求着我得了所有消息,又求着我办成了这件事,到如今还想将所有脏水往我将军府身上泼?我告诉你,没门!”
萧婉容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然后专心致志的吃小条几上的点心,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可很显然现在谁都没有心情吃。
可她不是,她的多吃点,吃饱了身上才有力气,有了力气揍人的时候才能爽快,才能畅快淋漓。
是的,她今天要揍人,不将那帮狼心狗肺的揍得哭爹喊娘,实在对不起她这几天的憋屈。
气势汹汹的徐庄见了萧婉容这副俏模样,心里一甜就将侯爷脖子上的大刀拿了下来,毕竟是未来老丈人,太伤了感情不好。
他施恩一般的瞅了侯爷一眼,而后哥俩好的揽着侯爷肩膀往边上太师椅上坐去:“你也是可怜人,人家姑嫂合计着将你姑娘都卖了,你还被蒙在鼓里,啧啧……”
侯爷一张脸青得发黑,看向大夫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端起茶盏喝酒一般闷了一口,那双捏着茶盏的手青筋爆涨,恨不能生生将茶盏捏成粉末一般。
徐庄朝萧婉容抛了个媚眼,萧婉容还他一个白眼,而后一边吃着点心一边专心看戏,再不理徐庄半分。
大夫人手臂疼得跟要命一样,可这都不算什么,更让她疼的是将军夫人竟当众拆穿了她。
这怎么可能?嫂嫂为了讨大哥欢心,不是从来都不敢和她顶嘴更不敢忤逆她半分的吗?
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感受到侯爷往她身上杀的眼刀子,大夫人背脊都是发寒,她脖子一梗,盛气凌人的盯着将军夫人道:“别以为你将这些事情栽赃给我我大哥就能饶你,你个狼心狗肺的毒妇,你不但骗了我还骗了国公府三十万两白银,现在事发还想往我身上推,我也告诉你,没门,你要不服气,就叫了我大哥过来说道,倘若还要冤枉我,便是告御状,我都陪你。”
对这个小姑子,将军夫人一直巴心巴肠,因为知道她是将军的心头肉,平日对她都谦让三分,不仅如此,有好事为她留,又困难为她出力,她便是对自己娘家姐妹都没有这么用心。
谁知道疼了这么多年,疼出来的竟是只白眼狼!
将军夫人气得笑了出来:“好,既然你不拿我当嫂子,我也当这么多年是心疼了条狗。”她看着大夫人脸色难看了几分,身子也忍不住怕得发抖,却在没有心疼她可怜她的心情,语调铿锵的继续道——
“若是你对我有一点上心,你就该知道我做任何事都会为自己留后路的习惯,若你知道我这个习惯,也不至于如此冤枉于我。
小姑子,你这是自寻死路。不瞒你说,和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有证人,和你交接的任何东西我都又明细凭证,你若真要逼我,我也还真就不怕你。
我就算豁出去与你大哥和离,今天这是非我也非要和你理清楚,今天你要是不还我个清白,那要告御状的就不是你,而是我!别忘了,抛却将军夫人的身份不提,我还是太师之女,并不是谁都可以肆意欺负的。”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急赤白脸的将军夫人累得有些喘,她胸口不停的起伏,显然是气恼得不轻。
大夫人一张脸更像是调色盘,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她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没有底,虽然商量那些事情的时候屋里半个丫鬟都没有,可若嫂子真留了一手拿出来了证据呢?
想着自己有可能身败名裂、有可能被早就厌弃了她的侯爷休弃,心里的恐慌害怕几乎都到了极致。
她不敢去御前和将军夫人对质,可更不能承认她是为了要收拾萧婉容才特意布了这个局,她左右为难,丝毫没有办法下台,于是求助的朝侯爷看去。
侯爷却不理她,嫌恶的别开了眼睛。
大夫人几乎绝望,‘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然后嚎啕大哭起来:“冤枉,我是冤枉的,你们都欺负我,看我是个妇道人家你们都欺负我……”
这是准备耍赖了?萧婉容一口桂花糕险些噎在喉咙,看着如此不要脸的大夫人,很有些瞠目结舌!
这样的戏码徐庄看的心烦,正准备上前加一味猛料,门口有急切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李公公奸细的娘娘嗓就扯来了喊道:“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