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多巴结着点萧婉容,不会又什么坏处。
萧婉容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然后随意的站在了引路太监跟前。
大夫人见着将军夫人的嘴脸,心里却是拔凉一片。她这个嫂子现在就迫不及待去巴结萧婉容,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她准备和自己一刀两断,能将自己踢多远就踢多远。
这一刻,大夫人是真的怕了,她害怕得恨不能一刀了结了自己,也省得面对胜败名列的难看。
很快,大家就都下了车,由引路太监带着往英武殿走去。
徐庄有意无意的落下来往萧婉容身边走,将军夫人识趣,快走几步避开。
大夫人倒是失魂落魄的走在萧婉容前面,两只耳朵竖得跟兔子耳边一边,恨不得将萧婉容和徐庄的呼吸声都听个明白。
徐庄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随意捡起一枚石子往大夫人脚下一弹,大夫人一个踉跄就摔了个够坑泥。
众人的不解和嫌弃的目光不停往大夫人身上看去,弄得她狼狈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徐庄借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夫人身上的时候,飞快拉了拉萧婉容的手,然后小声又坚定的在她耳边道:“一会见了皇帝不用怕,有什么说什么就是,说错了也不打紧,有我在皇兄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萧婉容朝他一笑,表示她一点都不害怕。
见了皇帝,又是一阵繁复的程序,行礼,赐座,上茶果点心说闲话,估摸着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皇帝终于将话说到了正题上——
“寡人听闻了一件奇事,忠义候竟然要将亲闺女嫁给国公府的断袖公子,为了这事,甚至还有老百姓跪地请命,一边磕头一边奉劝侯爷心疼五小姐?不知真有此事?”
尽管皇帝说话的声音很平和,却依旧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威严,那满是精光的眼珠子一转一转深邃得你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侯爷心下一突,锋利的眼神往大夫人身上瞄了一眼,最后才恭敬的跪道皇帝面前,回道:“是有此事,不过……”
没等她他说完后面的话,皇帝大手一挥,抬眸问李公公道:“国公爷还没有到?”
李公公知道皇帝是等得不耐烦了,心下一突突正要复命,就看见他的徒弟魏公公带着国公爷夫妇过来了。
国公爷夫妇一来就是请罪,跪在皇帝面前大喊冤枉。
皇帝依旧是面如表情,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把玩着手中那串碧绿串珠问道:“如何冤枉?张璇和不是断袖没有暴力倾向,还是跪在忠义候府面前的那对夫妇是含血喷人,那些那些围观的百姓也都是无理取闹?”
一连串的问下来,语气却并不急切,更没有半点咄咄逼人的气势。
即便这样,国公爷也吓得浑身发抖,脸色发白,好半天才抬起脑袋朝将军夫人看了一眼,有些义愤填膺的道:“陛下说得不错,犬子当真有这些毛病。可我们没有骗婚,这些事情将军夫人都是知道的,侯爷夫人还亲自写了不介意的书信,并要求微臣额外支付三十万两赔偿费。
五小姐萧婉容是庶女,微臣连小定并赔偿却一共花了五十万两银子,不过是想为犬子留个后,往后犬子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微臣夫妇也一定会尽量维护弥补,这些事情,提前都是和将军夫人说好了的。”
说话的同时,国公爷已经将大夫人签字画押的萧婉容的卖身契,并三十万两白银的收条拿了出来举过头顶道:“这是凭证,还请陛下过目。”
将军夫人也跪了下来,从袖袋中摸出一踏笺纸道:“保媒之前,妾身已将知道的一切告知了侯夫人,并极力劝说她不要将女儿往火坑里推,这些纸上面记录的都是我们当时的谈话内容。”
太监拿了她手上东西往皇帝面前传,将军夫人又从怀里摸出一一叠东西道:“这些是侯夫人向妾身抱怨的对五小姐的怨恨,更多次提到要让五小姐生不如死,最近一次动坏心思,是二小姐萧敬芝和五皇子订婚之后。”
正漫不经心看着纸上内容的皇帝突然朝将军夫人看了一眼,没停留片刻,深邃目光又落在了失魂落魄的大夫人身上,淡而霸气的问她:“府上二小姐和五皇子定亲和你要将萧婉容嫁给断袖还有关联?”
这事可该怎么说?
说萧敬芝为了陷害萧婉容结果却自己失了身,然后为了保全小命和颜面,这才赖上了五皇子。可五皇子不是良人,无法替萧敬芝实现登上后位的野心,所以她们将一腔的恨意都转移到了萧婉容身上,时时刻刻恨不得将她踩进尘泥里,所有才不遗余力的给她寻了张公子这样的亲?
显然,这话是说不得的,只要这话一出口,别说是大夫人只怕连侯爷都没本事全须全尾的出了宫门。
可对方是皇帝,他既然问了就得据实回答,撒谎那是欺君是满门抄斩的重罪。
大夫人不敢挑战皇帝的权威,又不敢说了实话找死,几番挣扎下来,看见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脑袋一热就一头撞向了英武殿中央的四足青铜貔貅。
她想着死了吧,死了就干净了,死了就尝不到身败名裂人厌狗嫌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