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容点头称是,张王妃看她这样干脆心里反倒是没有了底,很有些迟疑起来。
“怎么?母亲是觉得这样量刑有些重了?若是母亲仁慈,现在就不予追究也成,只要香姨娘能忍下那口气,儿媳自然是没有意见。”
听她这样一说,张王妃又觉得萧婉容是心虚,于是心一横道:“这等大事,岂能不追究?查,无论查出来是谁,一律按章法办事,任何人不得求情。”
萧婉容满意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张王妃道:“那要查出来是有人栽赃陷害呢?”
张王妃冷眼看着萧婉容,不悦的问她:“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萧婉容哂笑一声,摊手道:“我是由司刑处绑过来的,可我却是十万个冤枉。
倘若最后有证据证明是我所为,那我认罚,即便是最终的刑罚罚在我身上,我萧婉容也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可若最后查出来不是呢?冤枉我的人,栽赃我的人又该如何论处呢?”
“等查明白了,本妃和来祖宗自有定论。你大可放心,只要有我在就绝对委屈不了你。”
就是有你在那才不放心呢!
萧婉容唇角一翘,很是不依:“这里面谁都有可能是嫌疑人,母亲现在给个公道,一会儿也不会有看人下菜碟的嫌疑。
再说了,条陈摆在那里,您现在不说,等最后对处罚结果不依,翻出条陈规矩,岂不是要扫面子。”
你!
张淑芬要发作,张王妃又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她抬眸看着萧婉容认真到执着的面容,有条不紊的道:“好,那就按条陈办事。下人但有诬告主子者,一应家眷全数杖毙。主子之间栽赃陷害者,赏皮爪篱三十,敬茶道歉,得了对方谅解,方可起身。”
萧婉容满意的看了张淑芬和张王妃一眼,然后才认真的面容道:“好,在场的都是见证,母亲问案吧!”
郑太医不想卷入王府争斗,慌忙告辞离开。
岐黄也没心情看这种肮脏的家族算计,无趣的打着哈欠要走。
谁知张王妃发了郑太医走,却挡住了岐黄的路:“先生只怕得多留一一会儿,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也是有嫌疑的。”
岐黄要毁袖子放毒,萧婉容上前按住了他的手,摇着头道:“闲着也是无事,不如就当看场好戏?
大不了明年的花,我白替你种了!”
岐黄这才放下衣袖,朝着张王妃冷哼了一声,坐回了太师椅中。
无关人等都清理了出去,张王妃的心腹丫鬟带着王府一品侍卫守在门口,任何人没有王妃准许,不许进出。
张王妃做了主座,然后拿了茶盏当惊堂木,用力往茶几上一顿,转头问香姨娘:“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香姨娘身子虚,摆了摆手道:“妾身在院中的饮食起居,一应都是按照问婆的吩咐办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没出半点差错。
今儿个去拜见姐姐,喝了一碗羊奶,再吃了几样茶果点心,走到路上的时候,肚子就有些不舒服,谁知道才回来就出了这样的事,小少爷险些就保不住了。”
说着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张王妃朝她投去个满意的眼神,然后偏头吩咐张淑芬:“去带了稳婆和香姨娘今天吃过的食物过来。”
张淑芬得令,很快便连人将东西带了过来,又去请了医女过来查验。
询问的结果不出意料的没有问题,然后又一一拷问了丫鬟,和设想中的一样,半点嫌疑都没有。
很快,矛头就指向了萧婉容。
香姨娘的贴身的丫鬟小绿在被审问的时候战战兢兢的招了,说陪香姨娘去拜见萧婉容的时候见到萧婉容院中有两个人鬼鬼祟祟。
还说香姨娘口渴得紧,想讨口热水喝都讨不到,三夫人份例中有羊奶,香姨娘厚着脸皮讨要,那羊奶却过了近半个时辰才上。
中间的时候她忍不住出去催促,听见一个叫锦书的丫头说什么牛膝汤,当初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定然是三夫人将牛膝汤掺进了香姨娘的羊奶中。
而麝香是富贵人家常有的香料,只怕三夫人得了通传就在会客厅点上了熏香。
张王妃冷脸朝萧婉容脸上一扫,问她:“认还是不认?”
萧婉容脸色不变,依旧气势沉稳的看着她的眼睛:“不认!若是只凭一个丫鬟的怀疑就认定是我,那我是不是也能指派个丫鬟说是四弟妹做下的?”
“好,说得有理!”张王妃冷哼一声,而后厉声说道:“那就给我去搜,但凡做了,断不会没有半点痕迹,一旦搜出东西来,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说完,朝张淑芬一使眼色,张淑芬便带了心腹去搜萧婉容的院子。
由她们去搜,有定然是有,没有却也一样能变成有!
老太妃着急的要出声阻止,萧婉容却朝她摇了摇头!
于是,没过片刻,张淑芬就大胜而归,将牛膝汤药渣和半斤麝香放在了很张王妃面前,高声回道:“搜到了,药渣埋在白杨树旁边的花台,麝香藏萧婉容床下第二块石板下面。”
张王妃拎气东西就往萧婉容脸上砸,同时大喝:“好一个毒妇,现在你可还有话来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