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肯定地点头,“恩。”
“我的我的,还有我的,妈妈是我和爸爸两个人的。”小家伙抗议。
慕容谦笑,“是,小溯说的对,妈妈是我们两个人的。”
......
一脚油门冲到山上,顾泽城将车停在离苏敬致和夏桑清的墓地最近的地方,然后冲下车门,朝苏敬致和夏桑清的墓地狂奔而去。
当冲到苏敬致和夏桑清的墓地,看到墓碑前放着的大束鲜艳的白菊的时候,顾泽城欣喜若狂,仿佛疯了般,突然双膝跪倒在苏敬致的面前,泣不成声。
“爸爸,苏沫还活着,苏沫还活着,对不对?”
“我就知道,苏沫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苏沫回来了,她回来了,太好了,她真的回来了。”
自己话音落下的下一秒,顾泽城突然又疯了般的爬了起来,朝自己的车冲过去,然后钻进车,猛地踩下油门,去追那辆消失的劳斯莱斯幻影。
那里面,坐着他的苏沫,他的妻子,这一次,他一定会追上她,把她撑进掌心里,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全部都给她,穷尽他所有来呵护。
只是,车冲出墓园,哪里又还有那辆劳斯莱斯幻影的影子,就连那四辆跟着的黑色小车,也早就不见了。
拿出手机,顾泽城立刻就拨通了唐成的电话,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楚苏沫所乘坐的辆劳斯莱斯幻影的去向。
电话那头的唐成虽然诧异,但是听到顾泽城十二万分火急的声音,他没有多迟疑一秒,立刻就让人去调看墓园所附近十几公里内的所有监控视频。
可是,跟三年前一样,从今天早上到顾泽城打电话给他的前一秒,墓园附近所有路段的监控视频,全部缺失,没有任何一个监控画面被拍到了。
顾泽城听着唐成的汇报,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在马来西亚那辆劳斯莱斯幻影里所坐着的“夫人”,和今天这辆劳斯莱斯幻影里坐着的苏沫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就说明,苏沫已经另嫁他人了。
不,沫儿......
不,不,不可以......
狂喜之后,没顶的悲凉和痛苦又将顾泽城彻底淹没。
两次了,两次他和苏沫擦身而过,他看不到苏沫,但苏沫定然能看到了他。
可是,苏沫却不做任何的停留,扬长而去。
苏沫恨他!
他的沫儿恨他!
他的沫儿一定是恨透了他!
是啊,他的沫儿又怎么可能不恨他呢?
靠进椅背里,因为极度的痛苦和自责,顾泽城浑身颤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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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西娅集团在深南市的第一家旗舰店盛大开业,场面隆重,前所未有,顾泽城更是率领思寇集团的所有高层,亲自前往祝贺。
其它企业的老总看到顾泽城都亲自己跑去了,也纷纷效仿,都跑去祝贺。
“顾总,今天实在是要谢谢你的大驾光临,真正的是令我们的店蓬荜增辉啊!”林奕寒举着酒杯来到顾泽城的面前,笑的满面春风,又意味深长,“我敬你。”
顾泽城唇角淡扬,举起手中的酒杯和林奕寒轻轻一碰,轻啜一口,“哪里,能结识林总,不知道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林奕寒笑,“顾总过奖了。”
顾泽城眉峰微动,黯然的眸色愈发的深沉,仍旧浅笑着道,“不知道,我能否有这个荣幸,见一见西娅的真正大老板?”
两个星期来,顾泽城用了一切可以用到的办法去证实,马来西亚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里和墓园里出现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里坐着的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西娅集团的真正大老板——Anastasia,MoYung,位高权重的慕容夫人。
如果,这三个人真的就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他又要拿什么才能赢回现在已经是慕容夫人的苏沫的心,哪怕是他的全部加在一起,苏沫也可能对他不屑一顾了吧。
更何况,他曾那么深地伤碎了苏沫的心。
林奕寒注视着顾泽城,他眼里的痛苦至极的黯涌,即使顾泽城再如何压抑,还是被林奕寒轻易地就识破了。
唇角微勾,林奕寒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泽城,“顾总别急,来日方长,你想见我的老板,总会有机会的。”
顾泽城垂眸,用来掩饰此刻心底极度的惶恐与害怕,轻笑一声,片刻之后又看向林奕寒,“既然如此,那我们改日再见,今天先告辞了。”
话落,顾泽城便大步离开,一秒钟都没有再多停留,他身后的一众高管,紧紧跟上。
因为他怕,怕自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这里疯狂地呼喊出苏沫的名字,疯狂地想要掘地三尺也要将苏沫找出来。
他不能那样做,他再也不能那样做,他再也不会伤害苏沫,哪怕是一分一毫。
......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顾泽城再也压抑不住心底汹涌的无边的痛苦与自责,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随意地丢在沙发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刀片,没有经过任何的消毒处理,直接就挽起衣袖,朝自己的手臂处狠狠地划了一下。
刺目的妖娆,瞬间沿着那已经有了十几道疤痕的手臂蜿蜒而下,一滴一滴,落在了光亮鉴人的白色地板上,晕染开来,你冰面上开出来的血花,令人窒息。
来到顾泽城办公室门口的唐成看到顾泽城手臂上蜿蜒的鲜艳妖娆,立刻叫秘书处的Amy和夏莎莎拿医药。
医药箱就放在Amy的办公桌的柜子里,取了医药箱,她和夏莎莎立刻就往顾泽城办公室冲。
“姐夫,你怎么又这样,如果姐姐看到了,她会心疼的。”夏莎莎看着顾泽城的手臂,满脸心疼地责备。
这三年来,烟、酒精、大麻、安眠药,已经完全解决不了顾泽城的痛苦了,当顾泽城的自责和痛苦蓄满整个胸腔却无法释放的时候,顾泽城便只能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来排解万分之一的痛苦与自责愧疚。
当那被排解掉的万分之一的痛苦与自责愧疚很快又蓄满后,顾泽城又会用同样的方式来排解。
三年来,顾泽城的手臂上不知道划开了多少个口子,有的,早就愈合,不见了痕迹;有的,早就结痂,只留下了淡淡的颜色;而有的,伤口却还那么明显,明明是才几天才留下的。
顾泽城听着夏莎莎的话,不由笑了,大声的笑了,笑声里全是无尽的痛苦与怨恨,对自己的怨恨。
“你姐姐真的还会在意我吗?”顾泽城问夏莎莎,也在问自己。
唐成和Amy虽然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顾泽城,但是每看多一次,就会多心疼一分。
打开药箱,Amy拿出药水跟纱布,来到顾泽城的面前,熟练地开始帮他处理伤口。
顾泽城闭上双眼,有湿湿热热的液体,从眼眶里滑了出来。
他最痛苦的,不是见不到苏沫,而是,苏沫见到了他,却和他已经形同陌路。
或许,苏沫连恨他,都已经不屑一顾。
这才是他,最惶恐无助与害怕的。
夏莎莎看着顾泽城眼角滑下来的泪水,暗自垂下了双眸,却仍旧撒着谎,骗着自己道,“会的,姐姐那么爱你,那么善良,那么大度,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顾泽城自嘲地笑了,眼泪滑进嘴里,真的好苦好涩,但是他知道,他的眼泪再苦再涩,也没有苏沫倒在血泊里看着他抱着别的女人绝然离去时,从她眼里掉下来的泪水的万分之一苦涩。
苏沫,对不起,对不起.......
......
等伤口处理好,Amy和夏莎莎退了出去。
顾泽城站在地落窗前,点烟一支烟,用力地吸着。
“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到吗?”
唐成眉头紧拧,看着顾泽城那样孤冷死寂的背影,心里长长地叹气。
“没有,那天在墓园早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出现在那五辆车里的人长什么样子,又是什么人。”
“那在马来西亚时被你撞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里坐着的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没有,只查到,那辆车开进了西娅集团的地下车库,但是车里所坐的人的身份,查不到。”
顾泽城狠狠地吸了口烟,然后将烟雾一口吐出,深邃的墨眸里,一片黯淡。
“不用再查了。”因为那辆劳斯莱斯幻影里,坐着的只有可能是Anastasia,MoYung。
顾泽城能想到的,唐成自然也猜到了。
“老板,难道你真的认为,慕容夫人,就是苏沫吗?”
“要不然呢?”
“或许,只是巧合,我查过了,那座墓园里,还葬着几位大人物,他们的后代,现在都是有权有势的,或许那辆劳斯莱斯幻影里坐着的人根本就不是慕容夫人。”
“那墓碑前的白菊怎么解释?”
“或许只是苏老先生的哪位朋友罢了。”
“够了!”顾泽城怒吼一声,“不管是不是,我一定要见到这位慕容夫人,不管什么办法。”
唐成紧拧着的眉宇一直没有松开,现在拧的更紧了,“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