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嗓音低沉,质地落声。另一只手按住背在肩上的新娘化妆包上,已经考虑到那唯一的武器是一面只要打碎就能变成锋刃的化妆镜了!
可能是我满身血迹的骇人腔调镇住了全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沈家的几个保镖冲过来,分开两个女人的同时,又三下五除二地抢下了那些不识好歹的摄像机。
我看到从‘撕逼大战’里脱身出来了汤缘没受什么伤,才算放下心。
可怜蒋芮比她狼狈多了,头发被抓掉了好几缕,乌青着眼眶躲在她姑母蒋怀秀的臂弯里边哭边骂娘呢。
这是沈钦君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皱皱眉:“快点上去换了。”
“我没有准备多余的婚纱。”我说。婚纱是我亲手设计制作的,我没有PlanB。
“那就去临江路的店里随便挑一件。”沈钦君低头看腕表,脸上显出不耐烦的神情:“Allen开车送你过去,我先到会场。”
“我陪夕夕去!”汤缘一把拉起我的手,冷冷盯了沈钦君一眼。那神情就像在保护鸡崽的老母鸡。
关于临江路的那家门店,我一点不陌生。那是名扬旗下的高端展品门店,明亮的橱窗里不乏出自国内外顶级大师之手的成品,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名扬集团是S市时尚业的翘楚,十几年前做高档时装品牌起家的,最不缺的就是奢华的礼服了。
如今三分之一的股份在我爸手里,三分之一的股份在沈钦君手里。所以一定没人相信——姚家二小姐在婚礼当天,却连婚纱这么重要的行头都是如此仓皇下定出来的。
站在橱窗前,我面对着琳琅满目的华贵婚纱,心里难受的很。
从小到大,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穿着我自己设计的婚纱走到心爱男人的臂弯里。
可眼下,我耗时三个多月的构思剪裁修改定装之品,已经被洒满黏腻的狗血,像团尸体一样被丢在一个大袋子里,与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擦肩而过。
魂不守舍地绕来绕去,我终于把目光落在一件无论是质地还是款式都与我自己设计的那件相对类似的婚纱上。
抹胸下的短围用白蕾丝滚边,裙摆点缀维多利亚花束式的半透明薄纱,拖尾不算很大,后腰的绑带设计能更好地适应任何身材。
“就这件吧。”我随手一指。
“哦,不好意思,这件恐怕不行。”服务人员不好意思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