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
一方通行抬脚往地上一踏,也不知道冲击的方向被他做了怎样的改变,原本横躺在他脚边的铁轨如同弹簧一样直立起来,喀嚓喀嚓的声音中,他的手指在铁轨上一弹。仅仅是轻轻一弹,却轰然一声发出奔雷似的巨响,那条铁轨就有如被加持了百万马力一样,炮弹般的向着聂绍辉射去!
速度太快,来势太猛!要知道聂绍辉再强也还是个人,还没有达到神的地步。他也没有一方通行那么牛十三的防护装甲,时刻笼罩着全身。所以被一方通行射过来的铁轨聂绍辉只有不停的闪避,而不是像个傻子一样撞上去。
“唔……!”聂绍辉捂住了自己的左手边腰部。
“哈哈,果然,你的速度越来越慢。”一方通行疯狂的笑道,“只有我一个人受伤多么不公平,要有人陪着我才算可以啊。”
“呵呵,我没有兴趣陪着一个下三滥的杀人狂。”
“笑话,杀人狂,看你的眼神,你杀的人不比我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有一根铁轨朝着聂绍辉飞了过去,这一次被射中的是左腿。
“是的,我是杀过不少人,但是他们该死。”聂绍辉喘着粗气,看着一方通行嘲讽般的说道,“那么你呢,一方通行,妹妹……妹妹们也是很努力在生活的。”聂绍辉握紧了右手,“如此用尽全力生活,努力过日子的人……”聂绍辉咬牙切齿地说道,“……为什么要被你这种人当作利用的道具!”
“我看你嘴能硬到什么时候。”一方通行一挥手,四根铁轨瞬间漂浮了起来,带着撕裂之声朝着聂绍辉冲了过来。完全不用思考。聂绍辉本能的直接选择了闪避。
突突突突!!
刚刚躲开铁轨的攻击,超过百颗以上的碎石就已经打在了他的身上,虽然及时护住了脸部,但是那股巨大的冲击力依然打得他鲜血淋漓,浑身上下钻心般的疼痛。一方通行所射过来的碎石。它们的威力比散弹枪还要恐怖。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已被打穿了身体,不过好在聂绍辉身体强悍,而且还有罡气护体,被击中的刹那就被抵消掉了部分的攻击力。不过即便如此,聂绍辉也是喉头一甜。嘴里再也忍不住,一口血猛的喷了出来!
‘妈的,看来小看这个世界啊,没有想到lv5居然有这么强,’想到这里聂绍辉摇头笑道,“呵…呵…真有意思呢,不是吗?一方通行。”聂绍辉擦净嘴角的鲜血,摇晃着身体站了起来。
“想不到,这种时候你还可以笑出来。”
“为什么,不能笑。我当然笑的出来。我笑的非常开心。”聂绍辉扶着集装箱站起来看着一方通行说道,“除开那一次,这是我二次受到如此多的伤害。我有我需要守护的目标,为了保护心中重要的人而战。即使死亡是在前面,我也会冲在前方。因为,我要用我的双手去守护她们。而你,一方通行,你永远不会懂——!”
“砰……”
聂绍辉消失在了原地,再一次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脸上,此刻的一方通行犹如高尔夫球一般,全身旋转起来。滚倒在远处。
“你怎么还会有这么快的速度,这不可能啊。”一方通行不可置信的看着聂绍辉喊道。
“所以说……”聂绍辉再一次一拳打在他的身上。“你…一方通行…完全不懂,那种守护她人的时候。所拥有的力量!!这一拳,还是替妹妹们打的!”
“你这个混蛋。”在火焰之中,一方通行蹲低身子。轰然一响,连火海也被吹散,白色少年像炮弹一样朝聂绍辉飞来。两人的距离原本有数十公尺,但却在两、三步之内便缩短至零。宛如在水面跳跃的飞石一样,一方通行来到了聂绍辉眼前。一方通行伸出双手,往聂绍辉的脸上抓去,他的想法很简单……自己的双手,右手名为苦手,左手名为毒手。只要碰触就可以改变所有“方向”的这双手,同时也是为所有生物带来死亡的黑暗之手。因为只要碰触到皮肤,毛细管之内的血液流动、人体表面的生物电流等等,所有的“方向”都会逆转,光是这样就可以让人的心脏从体内爆裂而出。一方通行将双手合在一起。宛如被手铐铐在一起的两只手掌,朝着聂绍辉的脸孔迅速击出。
看着失去冷静冲到自己面前的一方通行,聂绍辉嘴角露出了笑容,“太好了呢,我还在想着怎么才能逼近你的身边去,没想到你却自己送上门来,那可真是……不得不赏你一拳呢!”
聂绍辉身子微微蹲下,躲开了一方通行的双手。二话不说,聂绍辉直接赏了对方一记升龙拳……
在一方通行倒飞起来的一瞬间,聂绍辉身体紧跟而上。
“唔嘎!”
聂绍辉的拳头重重打在一方通行的脸上。一方通行的左右两手像两把刀子一样画着复杂的轨道,但是却连聂绍辉的皮肤也碰不到。避开一方通行那毒蛇般的两只手,聂绍辉的拳头两次、二次地往一方通行的脸上招呼。
“可恶!怎么回事!你的动作怎么那么奇怪?又不是鳗鱼,为什么弯来弯去的!”一方通行改变做法,想要抓住打在脸上的拳头,但是聂绍辉的拳头就像出洞的毒蛇一样灵活,完全让他捉摸不到。
“哈!从来没输过?”聂绍辉踏着敏捷的步伐说道,“难怪你这么弱!所有敌人都是一击打倒.所有攻击都可以简单反射,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如何打架!”
没错,两人最大的差别就在这里。对一方通行来说,战斗不是“比输赢”,而是单方面的“屠杀”。因为他身上的“超能力”实在太过强大,所以根本不需要学习“战斗方法。”
事实上,一方通行的架式只能用乱七八糟来形容。拳头也不会握。只会张开手指乱戳,若是平常人早已扭伤手指,脚步的动作也完全没有考虑到重心分配。但是,一方通行根本不必为此感到不安,因为他的能力太强了。任何敌人都可以一击必杀。根本没必要磨练克敌制胜的技术。任何攻击都可以全部反射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努力学习闪避对手的攻击。技术、努力这样的字眼,说穿了是弱者为了弥补自己的能力不足而存在的。但是,这种“强”是“能力的强”,却不是“一方通行本人的强”。
所以,当聂绍辉的右拳因为融合湛龙古剑的关系。可以完全切开对方的覆盖在皮肤上的能量而完全打中他的时候,对手并非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倒的“无敌”。如果只是非常难以打倒的“最强”──“无敌”跟“最强”之间的细微差距,就是致胜的契机。
“啧……少说大话!下三滥!”一方通行伸脚在地上轻轻踏了一下。原本横躺在一方通行脚边的钢骨铁轨,像弹簧一样直立起来。接着只要把它打出去,钢铁的炮弹就会贯穿聂绍辉的身体。但是,聂绍辉不让他有机会这么做。
一方通行的动作早已被预测。为了中断他的攻击,聂绍辉以右拳打在他的脸上。一方通行被打倒在地,狠狠地翻滚。此时一方通行改变了自己身体所卷起的碎石的“方向”,大量散弹朝着聂绍辉的上半身高速射出。但是,却没有打中。如此容易预测的攻击。只要蹲下来趴在地上,就可以轻松闪避。
看着被自己打了这么多拳,还显得安然无恙的一方通行,聂绍辉有些不解。按理说一方通行除了超能力强大之外,他本身不就是一个柔弱少年嘛。可是为什么打了这么多拳他依然还没与失去意识?这有点不合常理啊,什么时候一方的体魄变得这么强大了?
聂绍辉却忽略了一点,湛龙古剑只能切开覆盖在一方通行身上拳头大小的能量,而重要却是一方通行的反射,聂绍辉打在他身体上的力量,更多是被其他地方吸收然后反射出去,地下、空中甚至是大气中。也就是说聂绍辉真正伤害到一方通行的也就只有两成力量而已。
聂绍辉所击出的拳头也没有灌注所有体重。以拳击术语来说。就像是所谓的刺拳,力量主要是使用在抽回而不是击出时。是一种牵制用的拳技。但是即使如此,这样的拳对一方通行来说却已相当沉重。
对过去所有攻击都可以加以反射的一方通行来说。虽然理解眼前的攻击很“危险十却没想到要做出“回避”的动作。他完全不管打在脸上的拳头,只是疯狂挥动双手,想要抓住聂绍辉,就好像一个正在被大人戏弄的小孩子。而这个事实,一方通行心里最清楚。所以,更让他无法承受.号称学园都市最强的自尊心,在认知与现实的鸿沟之间摇摇欲坠。鼻梁被击溃的未知疼痛感,更让一方通行丧失了集中力。
“可恶……可恶!可恶──────!”
一方通行怒吼着,脚底发生爆炸,整个身体像子弹一样往聂绍辉冲去。一般来说用脚底踢击地面,产生出的运动能量会向四方扩散,但一方通行藉由将能量方向作最适当的分配,因而可以让移动速度增加至两到三倍。
但是……
“怎么回事!可恶!为什么连一下都打不到你!可恶——!”即使拥有猛兽般的速度,却依然摸不到聂绍辉。虽然速度很快,但是动作太容易预测,所以不难回避。就好比虽然刀子是杀人的凶器,但是如果握在幼稚园儿童手上,就没什么威胁性。
到此可以说胜负已决。聂绍辉一次又一次给予的打击不断累积下来,已经让身体虚弱的学园都市最强超能力者两脚软弱无力。就在一方通行的膝盖完全失去力量的那一瞬间,
咚!聂绍辉第一次使出“全力”,重重打在一方通行的脸上。宛如拿着高尔夫球杆朝着小白球挥杆般的沉重一击。藉由扭动腰部,灌注全身重心的必杀一击,将一方通行的身体完全压倒,在地面上不断翻滚。
“呼……呼……!”一方通行坐起上半身。看着眼前。当他看见聂绍辉摇摇摆摆地逐渐靠近,急忙伸手在地上乱拨,往身后爬行。
好痛!
对于过去所有攻击都可以自动“反射”的一方通行来说,这是一种未知的感觉。对他来说原本所谓的痛觉,只是藉由皮肤将快乐传达给大脑的感应器而已。稚嫩的痛觉神经。对“痛”这件事完全没有承受能力。几乎要因过量的讯号而烧毁。
“我说过的,你永远不懂,当需要守护一个人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力量有多么强大。”聂绍辉带着凶狠的目光瞪着一方通行,“在你口中不断的骂着她们只是人偶的时候。你可知道,她们也有喜欢的东西,她们喜欢猫。即使自己不能碰,也想要找人替她去照顾。她们喜欢呱呔,我清楚的记得,当我第一次送给她们礼物的时候,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她们那欢欣岳雀的表情。”
聂绍辉握紧了右手。右手之中,是那个带血的呱呔吊饰。
“她们如此努力的生活,努力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聂绍辉咬牙切齿的吼道,“……为什么要被你这种人当作利用的道具!!杀了这么多妹妹。你没有愧疚感吗!你的心是冷的吗——!!”一方通行吓得全身僵硬。
但是,聂绍辉并没有停下脚步,“你知道吗?在她们出生的那一刻,她们便是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思想的!我跟她一起创造的回忆就是最好的证明!喜欢猫。喜欢唱歌,喜欢呱呔,尽管语癖有点奇怪,但绝对是个很好的女孩!为什么这么好的人生来就是被当作实验材料?你杀死她们的时候难道不会良心不安吗?!为了所谓的能力提升计划,就要葬送那么多鲜活的生命?!”
一方通行害怕地摇着脑袋。他不能理解什么叫做“输”。从出生到现在,一次都没输过的一方通行,对“输”的承受能力完全等于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过去连“可能会输”这样的念头都完全没想过。
但是。聂绍辉却没有停下脚步。晚风吹起了聂绍辉的前额头发,宛如坟场中的无名小花一般摇曳。
……风?
遭到聂绍辉如恶鬼般步步逼近的一方通行。突然想到一件事。
风——?
“呵……”一方通行笑了。聂绍辉不禁停下了脚步。或许他察觉到莫名的危机感了吧,一方通行心想。但是他不在意。因为已经太迟了。
“唔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