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如何？”这样走了一个小时，路经三处市集十二处繁华街道，人烟密集处，阿尔托莉雅都会驻留倾听，偶尔会与一个人攀谈一二，说的都是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闲话，一小时之后，凯撒和阿尔托莉雅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骑士王在一个随身的本子上记着一些东西。

“嗯，从目前来看是不错的。”阿尔托莉雅看起来很满意，“这些都是宝贵的第一手资料，从他们的言谈中我可以分析出他们目前的生活状况和是否满意，他们的抱怨中可以找到行政管理的不足和官员是否渎职，在我将这些整理一下之后就调查相关部门，整改一二。”

凯撒瞥了几眼，当即败退，他实在不明白从“最近面粉的价格涨了两个铜币”中能看出什么有关于国家大事的注意事项，事实上蛮子大概是内政天赋忘了点，或者说全堆在别的属性上面了，纯属严重偏科的碎碎，眼见阿尔托莉雅煞有介事地在本子上记着张家长李家短王家媳妇不要脸这种鬼话，蛮子有一种与时代脱节的错觉，而且再次为自己的作为感到羞愧。

……当然，这种羞愧只持续了一秒钟就消失殆尽了，因为他发现在“最敬业的王”评选节目中，将事务全部甩给妹子在大陆上游荡的某人并不是垫底，下面还有吉尔加美什……

不得不说，这种自娱自乐的鸵鸟精神实在挺有效的，凯撒这么一想，心理压力就完全无影无踪了，而阿尔托莉雅这种专业的敬业精神，在他眼中也变成了手下小弟没本事或者不值得信任所以只能自力更生的苦逼表现，于是凯撒居然还露出了怜悯的表情。

阿尔托莉雅的呆毛再次立功，居然接收到了凯撒的电波，呆毛王抬起头来，轻轻一笑，这种端庄中带有一丝丝温暖的笑容深入人心，骑士王下意识捋了捋头发，这才发现自己带着斗篷，她随即笑道：“凯撒不用为我的，也不要觉得我生活得很辛苦。如果说这是王必需的使命，如果说这样就能很好地引导我爱的臣民，那么我很乐意接受这一切的。”

……凯撒的笑容一僵，觉得所剩无几的羞耻心再次被阿尔托莉雅的真情流露戳了一刀。

不过就像这样……两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来来往往的人们，阳光悄悄的洒下，斗篷的兜帽露出的点点金色，也被这温暖的光辉染映得更加闪耀，这个在幼年时拔起了石中剑，以天选之王的名义抛弃属于少女的身份和梦想，以柔弱之身为这个国家奋斗的王，在内外交困的最危急的时候犹如永不熄灭的光辉，照亮了这个国家前进的道路□的道路本是世间最为艰难的道路，而亚瑟王却在王的道路中选择了更加满布荆棘的犹如殉道者般的道路，今天她能坐在这里笑着说无需为我的，也许不久的将来，或者可以预见的未来，这个在荆棘中不断前行的小姑娘，总要被虚无缥缈却无处不在的命运扼住咽喉。

在这一瞬间，凯撒不安的念头竟然如此得强烈，他突然从阿尔托莉雅的眼中察觉到了相似的东西，对梦想的向往，对现实的反抗，对命运的呐喊……

他突然想起了当日跟汉尼拔站在卡梅洛北门之前，凝视着高高耸立的王宫，汉尼拔带着平静又叹息的语气说出的对于亚瑟王的评价。

一个和他们两人不一样，还没有长大的小姑娘，比他们要蠢，比他们都要纯粹。

奇怪的心绪涌上了心头，不再是骄傲的雷霆王对于同类的挑战，也不是对c.c的承诺，更不是高高在上的救赎，而是纯粹地想帮助一个笨蛋，不涉及任何的骄傲和诺言，只是想帮助一个纯粹的人，一颗勇敢的心，只为了这时候的笑容吧……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呃……怎么了？”阿尔托莉雅奇怪道，“我脸上沾了灰尘吗？”

“不。”凯撒微微一笑，“阿尔托莉雅很漂亮……心怀着某种坚定的信念的人总会迸发出让人吃惊的美丽，露出这种笑容的阿尔托莉雅非常美丽呢。”

“是吗？”阿尔托莉雅大方地一笑，随即陷入了恍惚，有些意外道，“从小到大，这应该是第一个异性称赞我的容貌吧。我应该如何应对吗？”

“你只要回以最美的笑容就行了。”凯撒摊了摊手，洒然一笑，听了他的话，阿尔托莉雅的笑容依旧美丽，却多了些说不清的东西，蛮子侧头看着她的笑颜，久违地有了心跳的感觉。凯撒深深地看了阿尔托莉雅一眼，将这样的笑容印在了心中。

“以后多笑笑，如何？”凯撒站起身来，“继续吧，亚瑟王陛下的任务非常顺利，但是凯撒的形象打造计划还八字没有一撇，我们要多加努力了。”

“当然……对了，凯撒，今天的晚餐要一起吃吗？我知道有一家餐厅，里面的餐饭非常可口的。”阿尔托莉雅一谈到吃，眼中的光芒遮掩都遮掩不住，声音都非常激昂了，凯撒无言地看了看天空，下午两三点的太阳格外耀目。

“……”这个，怎么说来着？不管笑容有多美，不管心怀着怎么样纯洁而坚韧的梦想，在某种方面，吃货永远都是吃货，这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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