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想了一会,终于一咬牙,将白子落了下去。但他的脸色明显凝重起来,之前的不屑之色已尽去。
两人你来我往走了几个回合,沈放每次似乎都是漫不经心地随意落子,但方老的眉头却一次比一次皱得深,而旁边观看的人也都被整个棋局吸引住,纷纷揣测着沈放每一步棋的用意,帮助方老出谋划策。
这么一来,倒成了沈放一个人博弈对方一群人了。然而,对方人多,反而七嘴八舌、意见不统一。沈放的棋路太过天马行空、另辟蹊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以至于对方数人各有各的看法,每落一子都要商议好一番才能统一意见。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原本一片败相的黑子一方硬是撑了过来。沈放嘴角微微一笑,又趁热打铁地连下几城,局面陡然大变。
方老额上的汗水已经簌簌落下,他情不自禁地掏出手帕抹了抹,再一看棋局,只见之前自己的一片大好形势早已不复存在,情势急转直下,那一颗颗黑子就如同一个个凶神恶煞,硬是把自己的白子逼得七零八落,犹如困兽。而先前还你一言我一语出谋划策的看客们也都没了声音,被沈放一连串的大刀阔斧杀得没了一点脾气。
方老硬着头皮又撑了几个回合后,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老夫活了六十多年,今天终于见识了。”
方老说完,忽然起身肃穆,对着沈放深深鞠了一躬,郑重道:“师父在上,请收徒弟一拜!”
沈放见状,忙起身拦住方老,急道:“方老莫要折杀小生,刚才那不过是玩笑话而已。”
柳老见状也忙打圆场:“方老,刚才那不过是一句玩笑,你就不要当真了。况且人家小哥又哪敢消受得起?”
方老闻言,却摇了摇头道:“君无戏言。老夫为人师表,又怎能出尔反尔?况且他的棋艺着实比老夫高出很多,我拜他为师,理所应当。”
方老说到这里,忽又向沈放道:“对了,老师你的名讳,弟子还不知呢?”
“方老,你,这个老师之称,小生实在愧不敢当。小生姓沈名放,方老如不嫌弃,叫我小兄弟即可。”
“沈放?”方老咀嚼了一句,忽然道:“可是今科状元、现在竞选公主驸马的那个沈放?”
“正是小生。”
“原来是你!”方老忽然笑了起来:“果然不愧了状元之名。有这样的人才实是我大汉国之幸事啊。”
就在方老笑哈哈夸赞沈放的时候,忽然一阵劲风袭来,将沈放身旁众人纷纷震得散了开去,而紧接着一抹利剑向沈放疾刺而来。
这变故来得太快,沈放根本不及反应,情急之下他只能向后躲去,但腿上一软竟然跌了个跟头。
那利剑却是如影随形,方向一丝不偏,向倒在地上的沈放刺去。沈放大惊失色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